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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进行到第八天, 终于迎来了这场赛事的唯一的休赛日。

主办方将大本营设在了沙特的首都利雅得。

这里既然方便车队人员休息,也方便他们进行物资补给。

没日没夜地在路上狂奔了四千多公里,人和车都有些吃不消了。

车手和领航们都赶在这天找地方好好休息, 江尧没出去, 一直留在大营陪叶柔。

叶柔检查车子,他就在旁边配合着递工具、递零件。没东西递了,他就开始给她喂水果,西瓜、哈密瓜一块接着一块……

叶柔刚在算轮胎数量, 算到了一半,江尧忽然往她嘴里塞进一粒葡萄, 叶柔的思绪又被打乱了, “江尧, 你还是去酒店休息吧,你在这里影响我的维修进度。”

江尧俊眉挑着,不服气地抗议:“我都在给你帮忙了,怎么还影响你?”

“我这里不用你帮忙。”说完,她拿了工具去检测发动机, 留个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只是,卡车的底盘太高了, 她扛着工具往上爬,第一次没成功。

第二次, 又没成功……

正当她要爬第三次时,江尧单手环住她的腰, 轻而易举地将她提到了那上面站着。

叶柔回头, 对上一双戏谑含笑的眼睛, 光落在里面, 又黑又亮:“小玫瑰, 你看,你还是需要我的嘛。”

叶柔要低头检查发动机时,江尧却掐着她的软腰不肯松手了。

江尧的鼻尖抵着她的腰窝,隔着一件薄薄的T恤,他灼热的呼吸全部喷.薄在她的脊柱上,修长的手指隔着衣服沿着她的腰线,慢条斯理地摩挲、轻捻,就像在拧某种纸质包装的糖果,暧昧至极。

叶柔心跳得有些失控:“江尧,你再闹,车子备不好了……”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隔着衣服,在她腰窝上轻轻咬了下。

不是那种很用力地咬,但是皮肤格外敏感。

叶柔颤了下,整个背都麻掉了,心脏像是落进了满是蜂蜜的罐子里。

江尧“嗤”了一声,松开她,语气拽而懒:“行,不打扰你。”

江尧说的不打扰,就是爬到车厢里补觉。

等叶柔从车头盖上下来,江尧已经仰面靠在座椅里睡着了。

阳光落在他的俊脸上,眼底的青痕清晰可辨。

达喀尔是超长马拉松,也是越野赛事的奥运会,所有的车手都会在这里全力以赴,江尧也不例外。

连续七天超高负荷的比赛,既消耗了他的体能,也在考验着他的意志力。达喀尔比赛的艰苦程度,如果不是一起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

江尧也不是机器人,也会累。

只是,他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很会隐藏自己脆弱的一面,外人看到的,永远是他鲜亮、耀眼、张牙舞爪的一面。

干燥的风,从沙漠里刮进来,吹着他浅棕色的头发在额头乱晃。

叶柔爬到驾驶室的另一边,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过来,盖在了他身上。

等江尧醒来,她已经检修完了车子。叶柔把需要重新购买的零件,全部写在了本子上,午饭后,江尧陪着叶柔去了利雅得的汽修店。

叶柔换上了长袖衣服,并在头上披了条丝巾。

大街上遇见的本地女性,都披着宽大的黑色长袍,走近了,也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所有的公共场所,都有明确的性别界限。

这些看着是保护女性,其实都是限制女性自由的牢笼。

早些年,独身女性,如果没有家人陪同,是会被禁止入境的。

江尧和叶柔都不会阿拉伯语,他们找了个会英语的向导。那向导见到叶柔的第一面,就问她和江尧是什么关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尧直接说了“wife”。

叶柔也没有刻意去纠正。

即使这样,那个保守的店长还是不太高兴,并和那向导说了一堆话,提醒叶柔穿长袍、戴面纱。

几遍之后,江尧也恼了。

他们换了好几家店,老板还是如出一辙。

叶柔叹了口气:“入乡随俗,要不我先去买一件长袍?”

江尧摘掉她头上纱巾,屈着指节在她脸上碰了碰:“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看?别管他们的歪理,女孩子想怎么打扮怎么打扮。”

叶柔笑。

江尧:“干嘛笑?”

叶柔:“沙特有个风俗习俗习惯,如果客人一直盯着主人家的东西看,主人就必须把东西送给他,客人也必须收下馈赠。所以,沙特的丈夫出门时,都会把妻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江尧顿了步子,握住了她的手腕。

太阳已经西斜,光线柔和,微风拂过头顶的枣椰树,沙沙作响。

江尧看向她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叶柔,你永远做自己就行。即便是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也希望你是自由的。如果需要迁就,让我来就好。”

叶柔眼窝发热,许久说了个“好。”

他们换了个俄罗斯人开的店,才终于把东西买到了。

江尧问:“要不要去别的地方转转?”

叶柔摇头:“太压抑了。”

江尧笑:“正好,回去睡觉,明天又要跑几百公里。”

*

下半程的比赛,也是和之前一样的荒漠赛道。

每过一个赛段,参赛的车子就会少掉一批,在江尧他们前面出发的车辆,已经所剩无几了。

决赛日,最后一个赛段,也是这届达喀尔比赛的魔鬼赛段。

沙漠还是沙漠,但和前面遇到的沙山,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小地形非常复杂,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沙坑,有的坑掉进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经过前面十三天的比赛,江尧的成绩已经排到了第一,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松警惕,全程开得小心翼翼。

李堡报完:“左三接右4,收油过坡顶,直行50,六档右转2……”

江尧看到了路边的“+++”提醒。

李堡也看到了,他连续说了三句:“卧槽!”

三个加的危险提醒,路书上竟然什么也没有!

长距离赛道,他们是没法像其他比赛一样提前堪路的,组委会提供的路书就是他们唯一的方向标。

车子要减速已经来不及了……

卡车从坡上飞下来,掉进了一个鸡窝坑里。

鸡窝坑,顾名思义就是那种像鸡窝一样的沙坑,四周全是陡坡,中间没有缓冲的平坦地带。

赛车一旦进坑,有力使不出,几乎没人能出来,每年都有大佬掉鸡窝坑折在半路。

李堡:“靠啊啊!哥!这下咱完了。去年蝰哥就是掉了鸡窝坑退赛了,还有前年大光头老毛子也是掉的鸡窝坑,看来今天我们得坐直升飞机过终点了……”

平常这个时候,江尧一定会让李堡闭嘴,但是今天他没有。

叶柔注意到江尧的神色有些凝重。

她看过他许多场比赛,这样凝重的表情,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

叶柔扭头对李堡说:“大宝,你能不能安静点?我头都快被你吵炸了。”

李堡没想到温温柔柔的叶柔,骂起人来这么凶,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叶柔扭头看向江尧,“能开出去吗?”

江尧皱着眉:“很难。”

叶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试一试。”

“嗯。”江尧尝试了第一次冲坡,但是很快失败了。

江尧挂了倒挡,往后倒上去一段,再次缓缓给油冲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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