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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看了一会儿,才用十分不满的语气问道:“哪个是黄玛?”

跪在第一位的那个中年人把身子再伏低了一些,大声道:“下官黄玛,请按台金安。”

“你就是黄玛?很好,本按有话问你。”高务实用漠然的语气道:“本按既来泗城,泗城土知州岑绍勋为何不来迎接?”

黄玛动也不动,答道:“回禀按台,本州土知州岑公近年来身体不适,患病不能当风、不能见人,因此无法前来迎接按台,但已嘱咐下官等人妥善接待,并代他向按台诚恳致歉。”

高务实轻哼一声:“不能当风,不能见人?这是什么病啊?”

黄玛好像早有准备,答道:“回禀按台,这是中了一种瘴疠所致,此病可传染(传染二字古已有之),患者需卧于净室,背光背风不见生人,否则无病之人亦可染病,全身溃烂,不拘部位。”

高务实翻了个白眼,心道:欺负我不懂医术?你说的这特么是麻风病吧?

不过,他不打算纠结这件事,只是冷冷地道:“既是岑知州染病,姑且免了他不敬上官之罪。但尔等身为属吏,为何没有界迎本按?莫非以为朝廷天威,竟到不了你这泗城州么?”

呃,这话就是没事找事了,界迎这种事只能算潜规则,朝廷可没有要求的。

然而黄玛仍然能够忍住,答道:“按台容禀,非是下官等人不敬按台,实在是因为这几日诸方土司汇聚凌云城内,听说知州岑公抱恙,都想前往探视,恰巧岑公又因为担心不能亲迎按台,心忧如焚,以至于病势加重,下官等人身为土目属吏,片刻不敢稍离,因此错过了迎接按台大驾的时间,下官等人罪该万死,请按台降罪。”

这番话自然是典型的官场屁话,不过高务实却仿佛当真了,淡淡地道:“哦,那你觉得,本按该怎么给你们降罪啊?”

黄玛脾气再好,到这时候也有些忍不住了,虽然依旧跪着,但却直起身子,道:“那要看按台的意思,岂是下官自己说了算的?”

高务实恍如未见,淡淡地道:“你是几品官?”

黄玛一怔,没明白高务实的意思,但还是答道:“若依朝廷规制,下官八品。”

高务实露出一抹笑容,淡淡地道:“八品啊……黄土目,黄守备,你可知道巡按御史对于地方六品及以下官员,有‘小事立断’之权?”

黄玛心头一跳,忍住心惊,答道:“下官僻处荒野,对此不是很清楚。”

高务实淡淡地道:“那本按不妨告诉你,你说罪该万死,本按是真的可以让你如愿的,甚至不必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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