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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刀已经不再是?刀,变成了铁锤,狠狠击打着干硬的?糖块,看着碎末朝天飞溅,碾碎一?切。

可活人是?麦芽糖吗?

不是?。

谢玄英看着他?们的?脸庞,恐惧的?表情定格在脸上?,鲜血溅开,失去躯壳兜揽的?内脏掉落在地,被马蹄踩进?泥泞。

还有人在崩溃地逃散,根本不看方向,一?头扎进?了包围圈,很快被几刀捅死,瘫软在路边。

远处谁在尖叫,有人跪下了,被路过的?骑兵割去头颅。

当然,也有人一?直到死,都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

谢玄英顿住,割断了那个人的?喉咙。然后,慢慢勒马减速,任由身?后的?部下超过自己,冲入人流中,继续收割。

李伯武见他?停下,也跟着减速:“公子?”

谢玄英眯眼,看向最?后方的?一?个将官。他?穿着甲胄,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点地位的?家伙。

评估了一?下距离,谢玄英抽出马侧的?羽箭,双腿轻夹马腹,黑色的?骏马就好像知道他?的?心意,调整呼吸,重新朝着厮杀的?人海冲了过去。

李伯武吓一?跳,赶忙跟上?护持。

依仗着护卫们的?勇猛,谢玄英没有看流到身?边的?敌人,只专心盯着前面策马飞驰的?主将。

挽弓,搭箭,拉弦。

李伯武明白了他?的?打算,后背登时汗出不止——不是?年?少轻狂,自持勇武,真不敢这么?做。

然而,他?并没有开口阻止。

谢玄英也完全没想过自己办不到。出身?于勋贵之家,哪怕父亲不看好,也不会让他?成为一?个手不能提肩部能抗的?废物。

他?的?老师是?靖海侯府的?老人,精通箭术,前三年?,每一?天都要拉弓几千次,以?此锻炼臂力与手感。

后来,皇帝教场围猎,带他?同去,见他?射箭像模像样,十分上?心,亲自指了身?边的?将官教他?马术。

哪怕射箭,射的?都是?柳枝、大雁,哪怕骑马,为的?不过是?马球、走解,但这终究是?一?门技艺。

他?知道该怎么?样射中一?直会飞的?麻雀,也知道双手脱缰,该如何以?腿部的?动作驰骋马上?。

瞄准。

松弦。

羽箭飞驰而出,划过部下的?偷窥,掠过叛军的?脑袋,最?后,精准无误地穿透了地方将领的?马。

第一?箭,只能射马。

他?的?臂力不够强,拉不动十石弓,箭的?力度没法穿透甲胄。

但将领因为马受伤,不慎跌落,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似乎想要寻找射箭之人的?身?份。

谢玄英等的?就是?他?扭头的?这一?刻。

松弦,第二?箭紧随其上?。

对方穿着卫所配备的?铠甲,胸前后背都被精铁锻造的?叶片保护,头戴铁盔,寻常箭矢扎进?去,也伤不到肺腑。

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噗嗤”,羽箭来得太快太巧妙,左护法完全没想到,自己扭头的?瞬间,箭就已经在路上?了。

眼球聚焦所花费的?几秒钟,断绝了他?的?生路。

箭头扎进?眼眶,直透后脑勺。

速度太快,左护法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想出答案,他?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远处,右护法目睹了这一?幕,心里先是?一?凉,随后反而一?喜。

“快撤!!”他?扯着嗓子说,“进?城,进?城!”

只要进?城,计划就成功了。

“鲁王在我手上?。”右护法一?边跑,一?边喊,“我死他?也死,放我回去,我们可以?谈!”

天地良心,这绝对不是?缓兵之计,也没有分毫骗人的?意思。

事实上?,今天的?埋伏为的?不是?痛歼官军,是?谈判前的?秀肌肉。

谁他?妈想和无生教造反到底啊!

做了这么?多年?的?马贼,他?们所求的?只有一?个:招安,当官。

最?好是?当大官!

李伯武看向谢玄英,以?目示意。

谢玄英:“追。”

半个时辰后。

右护法被逼到绝境,改口了:“我投降,别杀我,我知道无生教的?老巢在哪里。”

“我只需要一?个向导。”谢玄英抖落刀上?的?鲜血,口气?平静,“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仅剩的?十余个叛军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里的?刀。

开玩笑,他?们又不是?无生教的?教众,一?点都不信什?么?“真空家乡”,只相信弱肉强食。

一?刻钟后。

亲手砍死了同伴的?右护法丢掉刀,问:“现在,我可以?活下来了吧?”

“绑了他?。”谢玄英道,“鲁王在哪里?”

右护法老实说:“罗汉军把人接到教庭去了。”

“你们挟持的?那个?”

“是?假的?,但是?没有我,你们绝对找不到教廷在哪里。”右护法说,“无生教根本不在任何一?个县,他?们在山里!”

想想,又死马当活马医地说:“对了,昨天刚得到的?消息,佛母又挟持了一?个人质,好像是?王府还是?什?么?地方当官的?一?女的?。”

谢玄英收刀的?动作一?顿,缓缓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王府,当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