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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张佩娘的问?题, 程丹若没有敷衍,思考半晌, 方回答:“我以?前是怕的, 但经历得多?了,也还?是怕,只是怕在心里,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张佩娘不大信, 只当她是安慰,自嘲道:“姐姐在边关和胡人都打过交道, 不像我, 常年长于父母膝下, 从来没想到, 出了门子就事?事?都难。”

程丹若轻轻叹气。

古代女子出嫁, 就好比毕业离开象牙塔,然而,事?业和爱情掺杂一处, 再简单的事?情也变得复杂。

“人活着便?是事?事?都难。”程丹若道, “妹妹早些睡吧,这里有我。”

张佩娘说:“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歇, 养足精神才好应对意外。”程丹若招呼丫鬟,示意她们把张佩娘扶上床榻。

张佩娘不忍拂她好意,上床歇了。

程丹若到外头吩咐了两句, 跟着睡下。

身?边没枕头,多?少有些不习惯,她忍着不翻身?, 双手交握在腹部,脑海中回忆今天学的苗语单词。

这个的催眠效果和英语单词一样好, 睡意迅速上涌。

后半夜,外头传来响动。

程丹若立即惊醒,轻手轻脚地穿衣出去:“出了什么事??”

“有几个苗人在附近窥探,被我们的人抓住了。”田北汇报,“夫人,怎么处置他们?”

程丹若道:“审,问?清楚怎么回事?。”

田北请示:“蛮人嘴硬,得动刑。”

“男人还?是女人?”

“两个都是男的。”

“好。”她道,“动刑可以?,勿要折辱。如果不开口,你再来找我。”

田北:“是。”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惨叫声穿过帐篷,清晰地传到程丹若的耳中。她拿起?谢玄英送给她的短剑,轻柔地拔出剑刃,拿沾有的布团擦拭两面。

铁器泛出冰冷的月光,照亮她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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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岭,蛇虫之地。

谢玄英第一次在这样茂密的山间行?军,潮湿的环境让所有人都很不适应。他将一片薄荷叶碾碎,涂抹在太阳穴上,清凉的气息驱走眩晕。

胯下的马不是冬夜雪,蒙古马不适合山地,这是在湖南临时买的滇马,虽然身?材矮小,却很适合在山林里行?走。

“公子,前面有人。”李伯武勒马,打手势示意众人保护。

马蹄四动。

前面的弓箭手朝人影晃动的地方放箭。

“啊!”“饶命!”

数个人影暴露在树丛后面,是几个七歪八倒,身?穿藤甲的兵卒。他们有的慌不择路,掉头就跑,有的抱头蹲下,瑟瑟发抖,只有少数握着锈迹斑斑的长枪,闭眼对准敌人。

李伯武高?声喝问?:“你们是哪里的?”

听?见?是熟练的汉话?,甚至带着外地的口音,几个慌乱的兵卒微微冷静,互相对视一眼,道:“回、回大人的话?,我们是水田堡的。”

李伯武问?:“即是屯兵,为何不在寨堡?”

“被、被苗人打了。”他们见?谢玄英一行?人武器完备,兵强力壮,连忙道,“我们都是趁乱跑出来的。”

“水田堡的百户呢?”

“被、被杀了。”兵卒哆哆嗦嗦地说,“苗人就是要杀他……”

李伯武:“现在他们还?在水田堡吗?”

“不,不清楚……”

谢玄英皱眉:“让他们带路,我们去水田堡看?看?。”

兵卒忙不迭点头:“是是,大人请随我们来。”

水田堡离此地并不远,就位于边墙边,依山势而建,墙体用?的都是石头,以?便?防火攻。整个寨堡只有一个入口,一条主巷,里头四通八达,呈围合状,不熟悉的人被困其中,容易迷路,被瓮中捉鳖。

强攻这样的防御工程并不容易,但苗人占据寨堡后,将多?数兵力调去了清平,如今正是空虚之际。

谢玄英在兵卒的指引下,命人掘了山上的水道,将溪水灌入寨堡。

里头的苗人被逼出了屋舍,再仗良弓的射程,将他们统统射倒,逼得这群苗民逃出寨堡。

半路,被埋伏的护卫一举擒拿。

可惜的是,苗人占据寨堡后,将武器、粮食和油蜡都搜刮了个干净,什么也没留下。

地上都是斑斑血迹,还?有不少兵卒的尸体,体表皆有伤痕,死后也被人发泄般得凌虐过。

谢玄英知道,尸体久暴荒野,亦生疟疾,便?道:“收殓一二,烧了吧。”

“是。”

夜间,寨堡燃起?火光,直冲云霄。

第二天,散落在林间的残兵找了回来,见?到树立的大夏旗帜,和身?着轻甲的汉装护卫,喜不自胜,连忙来投。

陆陆续续的,收拢近百人。

中午,谢玄英带兵去了另一个寨堡,这里的苗人昨夜见?到火光,已?生防备,远远瞧见?他们这么多?人,没有应战,弃寨而走。

此地同样没有留下武器和粮食,但有一些风干的野味,便?给众人加了餐。

同样收敛尸身?,焚烧掩埋,同样吸引了流窜在林间的残兵。

第三天,谢玄英没有再浪费时间,点齐人数,预备去往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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