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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文:“……”

他听明白?了,“夫人是想借市井说书之口,宣扬医道,教化民众。”

“不错。”程丹若点头,诚恳道,“如今《三?国》《水浒》在?前,《西?厢》《还魂》在?后?,都是天下传颂的好故事。我才华浅薄,文笔平庸,写不出什么脍炙人口的好文字,更莫论教化百姓了,思前想后?,唯有光灿能担起重任。”

她将纸夹在?书中?,推过去?:“请光灿切莫推辞。”

如今文坛,八股文章自然是最?要紧的,接下来?就是诗词曲赋,写小品文已是十分叛逆,小说?那都是市井之文,不登大雅之堂。

姜元文看不上?,不是很?想写:“此类文章,夫人随意寻两个清客便是。”

“若是寻常文章,我也不敢劳动光灿啊。”程丹若苦笑,“话本传奇看着容易得很?,贩夫走卒都能编出两个故事,可要写得不落窠臼,既有通俗的真善道理,又腰文辞隽永,非两榜进士不能做成。”

她叹口气,“若非清臣太忙,我们夫妻是想自己写的。”

姜元文皱眉。

“外子说《西?厢》《还魂》固好,可惜都是儿女情长?,少了教化济世之责。”程丹若不紧不慢道,“文以载道,多少遗憾。”

姜元文深以为然,一时踟蹰。

“光灿可以考虑考虑。”程丹若道,“反正写书都是化名为之,以你的水准,最?多曲高和寡,无人问津,总不会有流言蜚语。”

姜元文摸摸肚子,叹道:“夫人不必激将,容我思量一二。”

“我这有两本旧书,光灿感兴趣可以随便看看。”程丹若将自己已出的几本旧书都塞给了他。

姜元文不好拒绝,苦着脸接过。

就这样,他揣着一肚子八卦来?,怀抱着一兜的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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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完了姜元文写医疗文,程丹若也没忘记关心一下医馆。

她招来?红参,询问医馆的进展。

红参没有隐瞒,如实?道:“一开始很?顺利,靠街坊邻居口耳相传,医馆来?了很?多妇人,但最?近人少了。”

“为何?”

“顾忌太多。”红参道,“听说我们是给女人看病的,还有稳婆,肯定是给人堕胎,好人家的妇人都不肯过来?,更不要说姑娘家了,我一个姑娘都没瞧过。”

稍加犹豫了会儿,更是道,“前两天差点被人砸了铺子,说我们卖药给小妇,差点害了大妇的嫡子,险些?捉我们去?见官。”

程丹若:“……”

她揉揉额角,承认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贵州民风开放,药行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又有她本人的背书,大家自然知道卖的是什么药,不会多加揣测。

可一旦只有女人能去?,立马就多出许多诡诞,好像在?做不可告人的恶事,无端惹来?猜疑。

人言可畏啊。

她沉思少时,果断道:“铺子继续开,但摘掉医馆的牌子,改卖毛线,收毛衣,再去?进些?丝线,开成针线铺子。”

红参有点委屈:“咱们不看病了吗?”

怕她怪罪,又忙解释,“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妇人看病不易,就这么放弃着实?可惜。”

“只是不打医馆的招牌。”程丹若耐心道,“以后?你们明面上?做针线生意,若有人求医,照旧给她们看诊。”

红参明白?了,忖度片时,笑道:“如此掩人耳目,兴许反而是好事。”

程丹若喝口茶,慢慢道:“总之,咱们只看诊,不卖药,纵然卖,也不获利,省得落人口舌。”

红参还有些?担忧:“那咱们以什么谋生?”她怪不好意思,“奴婢不是贪钱,夫人每月给我们月钱,并不求别的,只是开了铺子却没有营生,怕叫您蚀本。”

“还是靠针线生意。”经济收入也是能否看好病的重要因素,程丹若道,“若病人付不起诊金,许她们赊账,靠做绣活还钱。”

红参连连点头:“是是,奴婢这便回去?准备。”

“不急,我寻个管事带你走一趟。”程丹若道,“去?工部?打个招呼,以后?你们就从那里拿活。”

工部?设有织造坊,有一定量的纺织任务,从前匠人做,如今外包给民间,名为领织。这活利润不多,大头肯定给官员小吏拿去?了,但胜在?稳定,旱涝保收,比自家做生意靠谱。

别的不提,工部?拿走了羊毛生意,怎么都得卖程丹若这个面子。

红参自然喜出望外,能得到官府的单子,不提利润,听着就比一般铺子靠谱,忙拜谢道:“多谢夫人。”

程丹若便叫了梅蕊的丈夫,让他带红参跑一趟工部?都水司:“就说是晏大使家里的人。”

晏二以举人补入了工部?衙门,在?杂造局当了个九品的大使,算是有了编制。县官不如现管,进门打他的旗帜更方便些?。

梅蕊丈夫应承,立马带红参四处打点去?了。

待傍晚时分,他传进话来?,道事情已办妥,领了毛衣和一些?棉布织造的活。

程丹若多少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