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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

结果就是真把国子监给挤死了,鼎盛时期上万人在国子监等活干。

有些人嫌弃分派给自己的历事工作太苦太累就雇人去帮自己干,花点钱就能躺在家里刷资历,简直美得不得了。

朝廷眼看养着国子监里这么一大堆闲人,且这样的闲人还有越积越多的势头,赶忙找个由头把国子监的历事制度给废了。

如今国子监想搞学问没那环境,想搞实干又没机会实干,地位可不就有点尴尬了吗?

王守仁这节骨眼上进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文哥儿对他哥倒是信心满满,拍着小胸脯安慰他爹:“大哥,没问题的!”

那可是王阳明诶,肯定扔去哪都能发光发热,他们只需要在旁边摇旗呐喊就可以啦!

王华见文哥儿对他哥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知怎地有点头疼起来。

他这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可也都不叫人省心。

上回他还听谢迁说文哥儿捣鼓出一张卷子把人谢豆给考哭了。

等王守仁回京,他这个亲爹要遭受的谴责说不准就是现在的双倍了?

王华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早知如此,就不写信给大儿子了。

自从得知王守仁要归来,文哥儿就期待得很。

尤其是知道王守仁要以岁贡生的身份去国子监读书,他更是快乐得不得了,大佬也要承受读书的苦,多棒!

到时候他可以用送哥哥上学的名义,去国子监溜达一圈,开辟个可以去参观的新地图。

谁会忍心拒绝一个好学弟弟想跟着哥哥去参观当代最高学府的请求呢?

至于他哥是不是得承受上学之苦,那就和文哥儿没关系了。

自己的苦难,要自己承受!

文哥儿计划得非常好,每天勤勤恳恳数着日子等他哥归来。结果一直到快腊月了,他才从他爹那儿得知他哥在最新的家书里说的是“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这话可真是耳熟,耳熟到文哥儿怀疑他哥还没出发。

既然盼不回亲哥,文哥儿也只能继续勤勤恳恳读书。

他如今说话已经很利索了,每天读完书就给谢豆他们讲故事,上侃天文,下侃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谈,听得谢豆他们目瞪口呆之余还深感惭愧,觉得自己懂的实在太少了。

几个小豆丁就这么聚众读书到腊八,文哥儿想起来了,腊八迎猫猫!

文哥儿一大早就跑厨房央掌厨的刘叔帮忙准备猫食,虔诚地搞起了(自创的)迎猫仪式。

小破福袋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久没见到猫猫啦!

王华夫妻俩也想起了去年那只猫儿,见文哥儿在庭院里把猫食搬到左边瞅一会,又搬到右边瞅一会,也没出面阻止他胡来,由着他翘首以盼等着他阔别已久的猫猫。

也不知是不是腊八真有什么特别之处,临近中午,那只有着金澄澄猫眼的狸花猫还真从院墙上落了下来。

文哥儿本来在屋里很没恒心地乱翻书,余光扫见那只猫儿后马上跑出去伸手摸了好久。

比起梦里的冷淡,猫儿一点都没躲着他的爪爪,只在进食过程被干扰时才抖了抖耳朵,抬起脑袋用那圆溜溜的猫眼瞅着文哥儿。

文哥儿赶忙挪开手哄道:“你吃,你吃,我不摸你了!”

王华和赵氏没想到文哥儿还真把那野猫儿迎来了。

见那野猫儿吃饱喝足又一溜烟跑没影,王华对没撸猫没尽兴的文哥儿说道:“你与这野猫儿倒是挺有缘。既然你这般喜欢,不如下次备个笼子把它哄进去,到时候留下来多养几天它应当就不会跑了。”

文哥儿听了很有些意动,可很快又摇摇头说:“它不喜欢笼子。”

王华也就没再多说。

王守俭已经搬回杨姨娘身边,晚上文哥儿是一个人睡的。

他睡到下半夜又开始做梦,梦见那只流浪猫被抓进笼子里,一直在龇牙咧齿地挠着铁笼。

小孩儿瞧见了,冲上去说:“它是我养的,它是我养的!”可是根本没用,猫儿还是被人带走了,说是要大人出面才能认领。

他为什么不是大人呢?

他为什么不能一下子长大呢?

小孩子回去后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可伤心了,直至听到窗外传来两声熟悉又陌生的猫叫,他才蓦地止住眼泪。

小孩子跑过去打开窗一看,就瞧见猫儿蹲坐在那里甩尾巴。

它虽然浑身是伤,看起来却精神得很,那黄澄澄的眼睛里仿佛写着类似于“你哭什么”“你好软弱”的嫌弃话。

小孩儿泪珠子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难过地抽噎着说:“我养你好不好?”他哭得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噙着泪反反复复地问猫儿,“好不好?好不好呀?”

那天夜里,那只最不喜欢笼子的猫儿主动走进了小孩儿的家。

作者有话说:

文哥儿:猫猫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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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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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国子监历事制度:参考论文《明代国子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