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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瞪了殷玉瑶一眼,私下交易其实哪儿都有,他还有时候托县城亲戚整点不要票的东西呢,只是这事都私下聊,没有放在明面上说的。

“别

瞎说。”顿了顿,村长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买的时候也主意,挡住脸,别让人抓到把柄了。”

殷玉瑶笑容灿烂:“我知道,那卖房子这事,你是同意了?”

“同意了,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也不能强行把你拦村里。”村长想起玉瑶娘能干的模样,不免有些唏嘘,长长地叹了口气:“玉瑶啊,以后有空就回村看看,这里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殷玉瑶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原主在村里长大的一幕幕,眼圈也有些发红:“自然,我娘还埋在这呢,我和小磊会时常来看我娘的。”

村长又嘱咐道:“你是大姑娘了,玉磊还小,以后他的事你多上心。我知道你现在手里钱多,得快三百块了,咱村里都没有几家有你这么厚的家底,所以我得多嘱咐两句。钱出去容易进来难,千万别乱花,有相应的合适的房子就给玉磊买下来,他以后还得娶媳妇呢。”

殷玉瑶知道村长说这话是真心实意为自己姐弟好,郑重地点了点头:“村长,您放心,我都记住了。”

“既然你们两家都同意,那我也不做恶人,你们两个写上文书按个手印,我将这一半房子的土地划给老蔡家就行了。”村长顿了顿,看向老蔡:“不过老蔡头,回头老殷家要是不乐意了,你可得自己处理,别再找村里给你断官司。”

蔡大爷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就他殷大成,借他八个胆他都不敢找我。都不用我出面,随便我哪个儿子往出一站,他都得吓的缩缩回去。”

“不是殷大成,是他那婆娘。”村长想起李翠茹就有些头疼,他当了这么多年村长,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能作的。

蔡大爷笑的更开心了:“他婆娘就更没事了,我媳妇带着我两个儿媳妇还是收拾不了她?一个坏分子还敢怎么闹。”

“你心里有数就行。”村长看着殷玉瑶写好文书,三人签名按上手印。

蔡大爷当着村长的面交给了殷玉瑶三十块钱,两家钱房两清。

殷玉瑶将钱收好,又和村长说借驴车的事:“我实在是没法搬,咱村的驴车借给外村一天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

村长抽出了烟袋,想了想半晌说道:“咱村里办喜事的时候若是谁家有大件,都能用驴车免费拉一趟。你这搬到县里也是喜事,就按这个规矩办吧。只是赶车的人……”

不等村长说完,蔡大爷就应道:“让我家大小子去一趟就行,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临走了还便宜卖给我房子,这事我家得出出力。”

村长看着殷玉瑶:“今天就搬?”

殷玉瑶点了点头:“那边都收拾好了。”

“去吧,赶早不赶晚。”村长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他蔡大叔,你顺便去场院棚子里把驴车拉回去吧,省的你大小子跑一趟。”

“好来。”蔡大叔应了一声,又说道:“趁着现在地里没有忙活,我正好请村里几个好手帮我整整房子。”

驴车拉到殷家门口,蔡大叔和自家大小子蔡爱国一起将屋子里的两个红木箱子抬到了马车上,至于被褥一类的殷玉瑶能塞的就塞柜子里,塞不下的放进了博物馆里。院子里的鸡蔡大叔都帮忙捆好翅膀和鸡爪一起放到了车上。

殷玉磊知道今天要去县里,把桃酥给小伙伴们分一分略说了会话就回来了。村里和玉磊玩的好的几个孩子都和他差不多大,六七岁的孩子拿到从没吃过的桃酥乐的连和说话都顾不上了,有的当即就捧着吃,有的乐颠颠地跑回去给娘看。

殷玉磊看着伙伴们兴高采烈,自己也跟着高兴,心里的那点小惆怅也随着小伙伴们的笑声随风消散了。

回到家,正好赶上驴车装完了,殷玉瑶昨天骑车自行车回来的,载着殷玉磊在前面骑,蔡爱国赶着驴车跟在后头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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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大成中午挑着孩子回来,离这远远的就听自家院子里乱糟糟的似乎有挺多人。他心里一慌,难道李翠茹又惹什么事了?

他加快了脚步,一进院子顿时懵了,院子里七八个村民在忙活着和泥砌墙。

难道是殷玉瑶找来的?

他拉着脸没吭声,先把两个孩子抱着进屋,穿过堂屋的时候往西屋看了一眼,果然西屋的门拆了,原本门的位置已经用砖堵上了,还抹了厚厚的黄泥。

殷大成早猜到了,以殷玉瑶的性格早晚把两家彻底分开,不过他不发愁,反正也没离远。殷玉瑶是冷血冷情的,但他知道殷玉磊这小子重感情。

他琢磨了,等自己篮子里这个长大了自己就六十多了,享不了他几天福,还不知道能养成啥样。不如现在慢慢哄玉磊,不是说以前自己没疼他嘛,那以后天天见面多和他说几句话,等年底下了粮分了钱,买几次肉买几块糖给那小子吃也就哄回来了。

等再过两年,殷玉瑶出嫁了,没有哪个人家嫁人还把半大小子的弟弟带过去的,殷玉磊肯定得被扔下。自己见天说点好话,到时候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子,房子还是自己房子,现在随便殷玉瑶折腾去吧,看她能折腾几年。

院子里的活干的热火朝天,短短几天功夫西屋就重新做好了加固又新建了门……再过一天,西边的棚子拆了,木头堆在一边……院子里多了些石头,看来是要砌墙了……

殷大成完全不放在心上,不过倒是有一天晚上李翠茹说了一句:“好像好几天没看到那两个小崽子了。”

殷大成不以为意地翻了个身:“估计新搭了灶台,自己买锅过饭了。”

李翠茹还纳闷呢:“可棚子拆了,锅放哪儿了?总不能放睡觉屋里吧?”

回答她的是殷大成的鼾声。

直到第二天两人下午回来,终于知道了答案。

中间的墙还没葺好,但是殷家和蔡家之间的围墙拆了,能用的上的石头挪这边砌墙,不太好的就扔出去。

殷大成看着蔡大叔光着膀子带着人干活,蔡大娘忙里忙外送水招呼着,他终于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瞬间脸就白了:“老蔡大哥,你家的墙怎么扒了?”

蔡大叔猛然笑了,这几天他一直等着殷大成问自己这房子的事,可是人家愣是没吱声,他还以为殷大成不敢呢,合着殷大成压根就没想到殷玉瑶敢卖房子的事。

这都好几天没见着两孩子了,他就没想着问一句?

蔡大叔正好干活累了,从腰间抽出烟袋锅子划根火柴点燃,啪嗒啪嗒一边抽一边回头比划了一下:“我拆墙当然是为了重新垒墙啊,要不然一家人分两个院子多别扭。”

殷大成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声音有些颤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殷大哥?”旁边一个帮忙的小伙子哈哈大笑:“玉瑶把这房子卖给蔡大哥了,全村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另一个三十出头的也跟着搭腔:“可不是嘛,前几天玉磊走的时候还特意送给我儿子一块桃酥,这家伙给我家儿子香的呀,直到今天还念叨着桃酥的味呢。小磊不愧是玉瑶教出来的孩子,多大气,那桃酥多贵啊,咱村里人有几个尝过的,人家陈大夫送的也就一两包,因为要走了,玉磊特意拿最好的东西分给小伙伴,多重情义。”

“我家儿子也分到了,还特意拿回家掰成几块让家人都尝了尝味道。对了,殷大哥你不知道吗?玉瑶走的那天村长还特意派了驴车帮玉瑶搬的家,按照咱村里办喜事的规矩给办的。”

蔡爱国看着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才又慢悠悠地说道:“那天是我把玉瑶妹子送到县城的。”

“哎,爱国,玉瑶妹子的新家怎么样?和我们说说。”

“我就没见过那么好的房子,青砖黑瓦的,

屋里亮亮堂堂的大玻璃窗,家里还有专门上厕所和洗澡的地方,一拽那个绳子,厕所就冲的干干净净一点味道都没有。人家也不用挑水,家里那个管子一拧就出水。”蔡爱国说的眉飞色舞地:“那天晌午,玉瑶妹子请我吃的国营饭菜,那里的菜可真香,我回来的时候她还从国营饭店买了半斤猪头肉让我给我爸捎回来下酒喝。”

蔡爱国故意朝殷大成晃了晃头:“半斤啊,足足有半斤啊!”

殷大成脸黑的和锅底似的了,他转身出了院子,一鼓作气奔到了村长家,可当推开村长院子大门的时候,他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