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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沈家岂有反抗的余地,他手掌一个翻覆,就能对付沈家。

叶忱温和下态度,“沈大人放心,我母亲很喜欢烟儿,我要娶烟儿的事她也早就知情,还望沈大人割爱,将烟儿许配给我。”

一迫一松张弛有度,先让沈从儒知道没有另外选择的余地,又诚恳求娶,轻易就拿住了人心的薄弱点。

沈从儒此番已经是一团乱麻,自不可能就这样应下,也不能一口回绝,迂回道:“一切还是待大人忙完要事再做商议。”

叶忱也不好一上来就把人压的太死,点头应允。

客气送走沈从儒,他回到帐中,就看到蜷身躺在榻上的凝烟,将身子轻轻缩紧。

肃清的眉眼微微一紧,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烟儿醒了?”

凝烟捏攥住藏在袖下的手,睁开眼睛看向叶忱,哭红的眼眸还没有消肿,憔悴不堪的模样让叶忱心上生疼,“是不是还很疼?”

凝烟咬住唇别过头,她不知道怎么还能坦然面对他,她连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卑微都已经剖开给他看,最后的防护都没有了,狼狈的□□。

良久,才撑着最后的尊严说:“你满意了就好。”

如刺的言语令叶忱心疼不已,他一直以为她不爱他,实则是她不敢爱他,是他让她受尽委屈伤痛。

“烟儿,一切都是我的错。”叶忱轻抚她的脸。

凝烟偏头避开,“你别忘了答应的事。”

叶忱垂在半空的手微拢,“你放心,他不会有事。”

听到他的承诺,凝烟放下心,闭上眼帘不再言语,叶忱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两人的呼吸都很清楚。

每呼吸一下,凝烟心口就抽痛一下,她恨这样,前世她卑微到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连恨都是因为爱,直到死的那一刻,她只求不再爱他,可今世兜兜转转,她又把心交给了他。

好没用,你好没用啊沈凝烟。

不知过了多久,凝烟听到他起身走远,不多时他又重新走回来,身体被他坚实的手臂捞起。

凝烟不得已睁开眼睛瞪他,叶忱一言不发将她抱到膝上。

“你是还不够吗?”

叶忱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看到他眼中升起的后悔,凝烟紧抿住唇,她只能用一些伤人的话,来伪装她现在可怜的,所剩无几的自尊。

叶忱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水杯,递到她干裂没有血色的唇前:“喝点水。”

凝烟与他僵持着不张口,叶忱也不将手移开,只好声好气的哄:“乖,润润唇,就喝一口。”

仿佛她不喝,他就能一直等下去,凝烟不想纠缠,就着他的手抿了口茶水到口中。

叶忱眼底滑过一抹笑意,似乎就这样就很高兴,他放下杯子将凝烟抱紧,“方才沈大人来过。”

他顿了顿又说:“我告诉他,择日会去府上提亲。”

“我听见了。”凝烟说。

“嗯。”他环在凝烟腰上的手臂圈紧几分,眼里罕见的流露出憧憬,今生,他们会好好相守,他会用一生来补偿。

“这本就是我答应你的事。”凝烟说罢,就感觉到耳畔叶忱的呼吸变轻缓。

心里积压的愤懑恨意和委屈,仿佛有了一丝宣泄。

叶忱却抱着她,说起其他,“天明教徒一部分被抓拿,一部分已经逃窜,再难成气候。”

凝烟已经猜到天明教是他的势力,他竟然亲手将这最大的助力瓦解?

凝烟扭头,直直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他不争这天下了么?

叶忱同样看着她,珍且重的说:“定安侯倒台,皇后也不能再生事端,太子会顺利登基,这一次,烟儿害怕的事都不会发生。”

凝烟抿住发颤的唇,眼里闪烁着不敢相信的泪光,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位他不要了?那不是他穷极一生的所求?

凝烟的目光让叶忱心疼,就好像永远都在被抛弃的小兽,不敢奢望,也不敢相信。

他现在也不能想通,还是赵应玹的他,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舍得那么伤她。

他捧住凝烟的脸庞,指腹亲抚着她的脸,“昨夜烟儿不知有没有听到,无论赵应玹,还是叶忱,都爱烟儿。”

凝烟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窒息的跳动着,难解的怨怼缭绕,她终于等到他舍得一切来选择她了吗?

越来越浓的悲戚让她眼眶发烫。

可是他难道不明白,对她来说,已经太迟太迟,她付出太多代价,伤痛横在中间,怎么回的到过去。

“他自傲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掌控一切,直到亲眼看着司嫣几乎殒命在眼前。”催心折肺的痛楚已经刻在灵魂深处,叶忱仅仅是说起,都能再次感觉到那时的无望和疯魔。

“后来,他也如死了一样。”

凝烟眼睫惶然颤了一下,又重重闭紧,“我说了,不想听。”

她把心门对他关紧,竖起尖刺,保护起自己伤痕累累的一颗心,她注定要与他纠缠一生,但她总可以管住自己的心。

凝烟不知道,自己蹙紧的眼眉间满布着脆弱的痛楚,让叶忱舍不得再逼她一分。

“嗯。”

凝烟听到他很轻的说:“等烟儿什么时候想听,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