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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李圣乐八面玲珑,玩弄权术,也不?由得有一种搬起石头打自己脚的憋屈,“慢着!我?可以退出夺运潮海!”

阴萝觑了?他一眼,双手?抬起,掌心更是往外一摊,做出了?一个讨糖的姿态。

“哪,哥哥交出买命糖。”

“糖不?够多的话——”

她笑唇弯弯,口吻稚气,“我?也可以送二哥哥去做鸭中之?霸。”

“……”

李圣乐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揉了?揉鬓边穴,想了?想老三,老五,老九的下场。

一把折扇放到阴萝的手?里?。

李圣乐叹了?口气,“殿下,里?面有你想要的,还请善待我?从属。”

阴萝展开这一把香阴字扇,忽然?想起她那爱女装的元家?舅舅,她好奇地问,“你们玩扇的都爱穿女裙吗?”

李圣乐:?

这姑奶奶的嘴应当是没被收拾过吧,否则也不?会如此的百无禁忌!

他想。

李圣乐不?由得看向那底下的大太监,他双肘双膝稳稳当当地支撑着,额角一滴汗都没有,光滑如玉石,或许是受过了?刑,乌黑口脂被血污冲刷,露出本来娇嫩粉润的双唇。

李圣乐心绪翻腾,这大太监说是口舌伺候神女,怎么没把这张小毒嘴给伺候软了?,反而纵容她成日乱喷?

真是不?顶用!

小毒嘴下一句又问,“你认识元束清吗?不?认识的话现在可以送你上路。”

“……”

原来不?顶用的是他自己!

李圣乐勉强维持得体的脸面,“那是我?师尊,他老人?家?早就云游去了?,您怕是难寻他的仙踪。”他也免不?了?试探一句,“您与我?师尊是故旧?”

“喔,前不?久,他给我?当舅来着。”阴萝遗憾道,“可惜不?能榨干长辈了?,不?过榨他弟子也是一样。”

“……”

这样明?目张胆不?太好吧?

阴萝从宴享的脊背滑下去,后者也如无事人?一般,撑着手?站了?起来,慢条斯理拂走身上的草屑泥丸,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不?是折了?尊严给他家?的小太子当肉椅。

而那九天小神女呢,变脸极快,竟换了?一副甜蜜至极的灿烂面孔,将一纸折扇欢欢喜喜顶到头顶,“咪咪,你瞧,咱们把他的私库骗过来啦,哪,咱们一人?一半,我?八,你二,好不?好?”

李圣乐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什么叫骗过来?

阴萝冲她的二哥哥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脸,“二哥哥是个小笨妖,三日的时间,我?就算跑死了?十匹天马,都跑不?到你的矿地。”

事实?证明?,聪明?人?会早死是真的!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哄走了?她这位二哥哥的大半家?当!

其实?阴萝也就是过来诈一炸人?,顺带把她的大太监领回?去给她暖床!地宫凉飕飕的,那臭鸟又不?肯给她变大鸟,身上一根鸟毛都没有,害得她根本没睡一个安稳觉,那大鸟还理直气壮地说,他的美丽鸟毛绝不?给一个欺师灭祖又觊觎哥哥的小畜生取暖!

呸!她还不?稀罕了?呢!

李圣乐脸色发僵,“……李瑶笙,你,你竟骗我??!”

他不?再犹豫,甩出另一把折扇。

“哗棱!嘭!!!”

暗处窥伺的宴享早有所料,锁链绞住李圣乐的腰背,猛地拔起,凌空,重重摔在墙壁。

血泥簌簌落下。

众人?:“……?”

他们咽了?咽口水。

宴享俯了?一眼,略带痛惜,“二殿下,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摔断了?骨头呢,若是瘫了?,还让我?的公主?怎么玩得尽兴?”

“咪咪?”

后一句宴享又转向阴萝。

比起二八分配,他更在意阴萝对他的语气变化?。

阴萝占了?便宜,娇滴滴抱起大太监那一段水葱俏腰段,“是呀,你又爱撒娇,又爱亲亲,叫起来也很可爱。”

这爱折磨人?的小蛇祖宗,前一刻还能当他是小肉椅,后一刻就能高高兴兴讨了?糖给他吃。

那嗓那么软,那么娇,暖溶溶的,是化?掉的、坏掉的糖。

宴享垂眸看她,小神祇处在最风华正茂的年岁,黑浓浓的发,血艳艳的唇,还未进入情欲的大潮,眼尾是白莲肉拨开后的粉润,又勾着一点青涩天真的甜味,烂漫得像一尊姻缘小神,明?明?身上没有红线牵系,却坏心眼勾住他的红线。

少年时她只是无意发了?一次善心,可怜了?他这么一个寿数不?长的凡人?,却让他阴差阳错登了?天梯,做了?权臣,一双孱弱的手?搅弄起风云。

他分明?拥有那么多,做到一个凡人?的极致,可他竟被一个畜生的贱名?俘虏了?全副心神。

真贱啊,宴享。

你还真当自己是一个任她享用的宴乐畜生不?成?

他的灵魂轻飘飘升起来,从狭窄逼仄的血窗,冷眼看着自己的情动。

“咪咪呀。”

宴享拖着调子,“好像全天下流浪的小狸奴,都起了?这个名?儿呢,您净是在敷衍我?。”

“什么呀。”阴萝不?高兴,“只有我?的私藏才?有资格取名?,我?的围嘴叫甜兜兜,我?的小杯叫水棱棱,你是我?的第?一只猫,叫宴咪咪怎么啦?”

“原来如此。”

宴享柔了?眉眼,舌尖伸出,勾了?勾她脸颊上溅的血泥,腰间坠下的长命锁一下又一下击着她的膝骨。

“宴咪咪,奴婢很喜欢,谢公主?赐名?。”

做她最喜欢的小畜生又如何呢?

长命锁没有锁住他的岁岁安稳,却锁住了?他的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