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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妈妈的说话声很小,墙壁又是隔音材质,云雾怜什么都没听见。

他站在洗漱台前,静静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唇没有一点血色,满脸憔悴和虚弱。

感觉……

和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差不多了。

唯一不同的是眼眶周遭是红的,湿漉漉的一片,像抹了胭脂。

“……”

云雾怜抬手抚上镜像的脸,从眉眼开始,慢慢勾勒,当细白的指尖落在唇上,嘴角勾起弧度,露出苦涩的笑。

如果算命先生的话是真的,那自己的寿命应该……

只剩半年左右了吧?

“呼……”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喉咙口袭来一阵瘙痒,云雾怜捂着唇咳了两声,还没咳完,血腥味就遍布了唇齿间。

他顺着洗漱台跌落在地上,眼中浮起层层水雾,只感觉浑身冰凉刺骨,颤抖着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好冷……”

浓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

云雾怜埋头枕在膝盖上,眼眶发涩,心口绞痛,控制不住地……怀念起来被谢烬野拥抱的灼热感。

但他不可以再找谢烬野了。

冷静下来后,云雾怜有认真思考过,谢烬野呕吐真因为自己的亲近吗?

如果真的嫌恶心,阿烬在船上不可能主动亲他,还红了耳根。

所以。

答案或许是……

自己当初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谢烬野弯而不自知,其实人家真是直男,被自己搞得半弯半直,但依旧跨不过心底的障碍,根本无法接受两个男的做。

如果身体无恙。

他可能还会继续扳弯谢烬野,因为谢烬野真的太好了,他贪念他的体温,他的温柔和笨拙,他的一切。

但现在……

一个将死的短命鬼,怎敢奢求爱?

云雾怜眼眶发涩,苦笑了两声,摊开手垂下眼帘,看着掌心的一滩血迹,湿红的眼尾滑落泪珠。

“阿烬……”

好想做一个自私的短命鬼啊。

但不行。

阿烬那么好,他不能用几个月的开心去换对方一生的痛苦。

灼灼烈日应该去山巅璀璨发光。

而不是……

为一朵枯败的花停留。

云雾怜慢慢合拢手,胸口刀割似的一阵阵抽痛,恍惚间,他听见敲门声响起,妈妈的声音传来。

“雾雾,你好了没?妈妈怎么没听到水声啊?没事吧?”

云雾怜调整好呼吸,抬眸望去,回应云揽月,“没、没事。”

他扶着墙慢慢站起,开始洗漱。

这次。

刷牙又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