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故里已经成为过去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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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骏便在这山窝里,渡过了景祐四年的年末,也来到了新的一年。
这一年年初,宋仁宗赵祯宣布改年号为宝元。
这一年年末,历史上李元昊正式进攻大宋,掀起了长达数年的宋夏战争。
翌日清晨,赵骏再次踏上了南巡之路。
他在新年开始的第一天,等将士们收拾完行李,站在山梁上,又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小山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如果他能够改变大宋的命运的话,也许未来就不会再出现南宋末年赵氏先祖逃难至此的事情。
那个时候,这里自然也依旧还是没有人,或许会有别的汉人迁居于此。
但至少他的祖先,永远都不会过来了。
这里,便只剩下他的一丝念想和回忆,不会再跟他有其余瓜葛。
“走吧。”
回到白沙镇,赵骏租借的船只依旧在码头等着。
资水缓缓流淌。
这次没有再继续往北,而是又南下回往邵州。
船上江大郎还是好奇,见赵骏站在船头,负手而立,依旧看着白沙镇的方向,忍不住问道:“知院。”
“嗯?”
“小人有些不明白,知院为什么要特意来这里一趟?”
“就是来看看,以前这里发生过一些事情。”
“哦。”
“好了,让船夫们加快速度,还要南下去广州呢。”
赵骏并不想跟江大郎解释太多,因为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来看看曾经的故乡而已。
也就是这一次了。
将来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回来,这次也算是断了他的念想。
江大郎一头雾水地离开。
船只缓缓驶离港口,赵骏依旧望着远方的山,直到船队拐过一处山崖,远方的山彻底被后面的山挡住,他才叹息一声,回了船舱。
以前对于大宋,终究是没有太多归属感。即便是他姓赵,大宋皇赵也确实是他先祖,可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在赵骏的认知里,那魂牵梦绕的小山村,才是生他养他二十多年的故乡,即便是后来远走北上,去了赴京求学,他依旧忘不掉山村里的一切。
但如今看了这一眼之后,就算是正式与曾经的自己道个别。
因为不管怎么样,这里连他先祖都不存在,便彻底没了任何他的痕迹。
所以他来过,却无法属于这里,那还不如断得干脆一点。
未来。
便全心全意投入大宋的事业。
祖上的命运彻底改变。
这故里,就成为过去,只留于梦乡吧。
……
……
宝元元年二月,赵骏南下到广州,视察了番禺港口,见识到了很多外国船只密密麻麻停在码头的盛景。
这情况其实放在后世任何一个华夏对外贸易码头,都只能算是不值一提的小场面。
可是在千年前的大宋,不管同时期的任何一个帝国,都从未有过如此多的外国船只蜂拥而来,只为带走这个国家的茶叶、瓷器、丝绸、香料等特产。
赵骏问过了地方官吏,询问他们是否有过与东南亚国家的接触,有没有主动派遣船只去调查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
结果得到的答复居然是“蕞尔小邦,无需遣使。”“只有国外朝见大宋的份,还从未有大宋遣使者去其它国家的份……辽国除外。”
听到这类傲慢的话,赵骏无语。
要不是调查得知,说出这句话的广南东路转运使范师道为人操守严正,是个难得的清廉官员,他真想敲着对方的脑袋问他,以大宋这武力,凭什么如此倨傲自上。
最后赵骏吩咐他,今年必须组建船队,下南洋四处考察。
另外就是南洋粮食产量丰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希望他能够想办法从东南亚进口粮食,以缓解国内粮食压力。
其实宋朝粮食也不是没进口,比如北方和吐蕃、西夏、辽国互市,就经常购买对方的牛羊等牲畜。并且宋真宗时期,由于南方受灾,就从越朝进口过粮食救济灾民。
占城稻也是那个时候传入华夏。
只不过进口粮食实在是太麻烦,成本非常高。从广州通过灵渠运到湖南,再从湖南走湘江进入长江,最后再走运河送到汴梁去,估计都大半年过去了。
所以除了南方出现灾祸,从北方运粮过来不便,这才从南洋进口粮食近距离解决问题以外,宋朝并不对外进口商品。
这一点也是为什么自唐宋明清时期,对外贸易如此发达,基本上都是贸易顺差,大量白银流入,却很少有华夏政权从外面进口商品,出现贸易逆差的情况。
清朝鸦片战争打响,就是因为英国即便工业化了,居然都没有竞争过清朝本土制造业,一个工业国对农业国贸易,居然还是逆差。
英国需要大量进口清朝的瓷器、茶叶和丝绸,他们的羊毛、呢绒完全卖不进来。
那所谓的日不落帝国恼羞成怒之下,才用洋枪大炮,通过输出鸦片来解决这个问题,也属实是卑劣下作。
现在赵骏让广东路进口南洋粮食,本意就在于虽然进口成本昂贵,可他知道今年就要开战,粮价会大涨,到时候即便成本高昂,也比不过国内暴涨的粮价。
因此到时候是可以利用进口粮食进行粮价平抑,至少也要比突然通货膨胀要强得多。
除了巡视了广东的港口情况以外,赵骏还去看了棉花种植情况。
去年政制院就已经下令让广州这边大量种植棉花,如今谈不上全面推广,但地方各县都有政治任务,棉花也算是在大宋开始生根发芽。
只是从视察的情况来看,这身毒棉花产量还是不如后世新疆棉花,毕竟新疆棉花都是优良培育,产量质量自然很好。
而古代棉花没有经过科学培育,产量是后世的一半就算不错了,肯定做不到像后世那样优良。
赵骏认真在广州待了两个多月,期间也处理过一些案子,有些是被流放岭南的人喊冤,有些是地方官吏出了问题,还有些则是外国人与汉人之间的争执。
他把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也把对广州地方的治理和安排写了报告送回朝廷,直到宝元元年三月,他才离开广州,前往广西。
到了六月份,他又回到湖南,继续踏上他的巡视之旅。
而在这个时候,西北的战事也愈演愈烈,一次特殊的意外情况,让双方剑拔弩张,隐隐有了大战开始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