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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皎抓起一沓沓丝绸,朝着战寒征就扬去。

金色的丝绸布顿时满天飞扬。

是了。

她是公主,所有人用的是竹简记字,她生来用的就是丝绸作纸。

陈玉皎扬着那些丝绸,直视战寒征道:

“总共三千四百笔,少我一个秦币,我皆不会同意和离。”

“只要我不和离,燕凌九就永远只能是妾!”

“定西王,你的凌策军师是朝中肱股之臣,傲骨铮铮,不会愿意做妾吧?”

“今日也有这么多人作证,你们夫妻公正严明,不会亏我一厘钱财吧?”

她的声音清凌而带着些许薄凉的讽刺。

说完,转过身,在漫天飘飞的金色绸缎中、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迈步离开。

那赤脚下踩着的,也是一张又一张金色的丝绸。

所有账单、曾经所有的付出全被她踩在脚下。

而且原本春鹭好心为他们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账目,如今日期品类等全打乱得一塌糊涂。

重整,得头疼死。

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战寒征看着她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在她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决绝,和对他的厌恨。

她似乎……是真的想清算、想和离……

场散了。

一场好好的祭祖纳吉大典,就这么凌乱地结束。

现场只剩下战家自己人。

战寒征目光再次落向自己的母亲吴氏:“到底如何回事?说清楚!”

吴氏被吓得一抖,这个她一手养大的亲儿子,如今已经长成她也畏惧的存在。

她却依旧装傻:“能是怎么回事?

你曾祖父留下二十间铺子,的确是全交给陈氏打理的,我可发誓!”

“她嫁入战家后,你问问众人,我可曾欺负过她一日?

我对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好言相劝,大声呵斥半句都不曾有。”

吴荭霞说:“她今日这般模样,定然是已经计划周全,料定你没法查清楚,才这般有骨气的玩欲擒故纵!”

“征儿啊,你想想,她爱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手?

如今她还年老色衰,人老珠黄。

她的娘家辅国公府还垮了。”

辅国公已死,陈老夫人患了呆症,陈将军下肢瘫痪,一家子的老弱病残。

“而我儿仪表堂堂,还是如日中天的定西王,她怎会甘心与你和离?”

“离了你,她活不了,她又去哪儿找像你这般优秀的人?”

吴荭霞说着就很是头疼,叹息:

“她找不到的,定然是耍尽手段赖定你、赖定我们战家了!”

战寒征深邃的双眸眯起,看吴氏与战明曦一眼:

“最好如此,我战家人不可弄虚作假!”

扬出话后,他离开大殿,边走边吩咐跟于身后的贴身护卫:

“李穆,去请账簿先生,需京中最有声望者。”

既然母亲没有撒谎,那问题便只能是陈玉皎!

这等妇道人家,到底是心机重,比不得凌九光明磊落。

想用这点钱事缠住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