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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变了总觉得跟变了个人似的,陶淮南对迟苦的声音别扭了好一阵儿,天天嫌弃来嫌弃去。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脖子一缩躲开了,迟苦问怎么了,他就细声细气地说嫌你声音难听。

把迟苦烦得简直都不想搭理他。

烦人精烦就烦在这儿。你搭理他吧,他嫌你难听,不搭理吧,又上赶着凑过来,小哥长小哥短地哄。

后来连陶晓东都看不过去了,让他别作。

陶晓东跟朋友们聚聚,也带上俩小的了,周末一块找了个地方热闹热闹。

陶淮南长大了,都初中了,不能再被哥哥们轮流抱着。田毅哥和夏远哥还是疼他,每次见他都搂在身边问长问短。

夏远哥是个老板,阔气着呢,总偷着往陶淮南兜里塞钱。

陶淮南捂着兜要躲,躲不开了喊他哥,陶晓东离挺远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喊了夏远一嗓子:“别欠,别霍霍我弟。”

“你这人,”夏远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我什么时候霍霍过小南。”

陶晓东走了过来:“干什么呢?”

“夏远哥非往我兜里塞钱。”陶淮南笑着说。

“我当什么事儿,”陶晓东都没当回事,“塞钱还不好么,让他塞。”

陶淮南于是笑着敞开兜,让夏远哥塞给他。

这边收了钱,转头陶淮南就掏出来给迟苦了,迟苦接过来很自然地揣进兜里。

“这可真逗了。”夏远开了个玩笑,“收钱了不给你倒给丑孩儿了?”

“他钱都在小迟那儿。”陶晓东都习惯了,“他不经管东西,都小迟帮他拿着。”

“挺好。”夏远看着迟苦,端详了会儿说,“长开了也没那么丑了。”

陶晓东笑斥:“滚蛋,丑什么丑。”

在外面不自在,在这群哥哥面前陶淮南可没什么不自在的,都是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哥哥们。

吃饭的时候也完全能放开,迟苦给他念了一圈菜,想吃什么他就让迟苦夹给他。

他太爱吃甜的了,那几道甜的要起来没完没了。桌子每转一圈到他们这儿迟苦就得给他夹点屯着。

席间闲聊的时候又聊起他们俩,一群三十左右的哥哥,看着俩半大孩子,喝起酒来时不时就有些怅然,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

夏远说:“我刚听丑孩儿都变声了,长大了啊。”

“再管我们叫丑孩儿我就踢你。”陶晓东睨他一眼,“谁能有你丑,大学时候我跟田毅嫌你都不爱跟你一块儿走,自己心里有没有点数。”

“我那是青春期,我长身体来着。”夏远大言不惭地说。

“要点脸吧,”田毅都听不下去了,“你还青春期,你一直青春到八十得了。”

迟苦小时候长得丑,又土,夏远一直管他叫丑孩儿。以前陶淮南对这个称呼没概念,声音不难听就行。

现在可不一样了。

“丑哥。”陶淮南小声叫他。

迟苦拧起眉:“啥?”

陶淮南就是欠的,笑着又叫了一遍。

迟苦顿了两秒,还是没搭理他。

陶淮南欠完还找人要吃得,说还想吃刚才的鱼。迟苦当没听见,吃自己的。

“小哥我还想吃鱼。”

“没了。”迟苦头都不抬。

“有有有。”

迟苦晾了他一会儿才夹给他,陶淮南吃到嘴里了心满意足,又开始欠,张嘴就是一句“谢谢丑哥”。

迟苦看他一眼,凳子一拖跟他隔出半米,再怎么叫也不搭理了。

一顿饭吃完,哥哥们还得再闹一会儿,他俩先回家。

下楼的时候陶淮南牵着迟苦的手,又变成了乖乖软软的小样子,没那么听话的了。

陶淮南时常这样故意招人家,但也都是私下在家开点小玩笑,他自己怎么说都行,别人乱说话就不行。

在学校迟苦没什么朋友,陶淮南也没有。但因为陶淮南眼睛不好,会有那些有爱心的同学来他这关心问候,时间长了也就有了点还算熟悉的同学。

他们后桌是两个不太学习的男生,说话总是流里流气,陶淮南不是很喜欢他们。

早上迟苦去前面值日擦黑板,陶淮南自己坐在座位上插上吸管喝牛奶。后面那俩从外面进来,可能嫌空间小了,腿用力磕了下桌子往前撞了一下。

陶淮南被震得往前磕了一下,手上的牛奶捏出来洒了一身。

他皱了下眉,后面那俩笑嘻嘻地道了个歉,说:“对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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