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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说:“是你先不牵我的,你不告诉我就走了。”

“我走哪儿了?”迟骋声音听起来就是已经生气了,“矫情什么你。”

“什么都是我矫情。”陶淮南低头说。

“你还走不走?”迟骋拧着眉问他。

两个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司机大叔看见了他俩,看出他俩闹了别扭,已经走了过来。

陶淮南不吭声,执拗地绷着下巴。

迟骋压不住火,一转身走了。那天陶淮南是被司机大叔带回来的。

因为迟骋生气转身那一走,陶淮南在楼梯上摔出小腿一片破皮蹭伤。

小事闹个别扭,自然是很快就好了。他俩之间能生出什么长气,心软的那个生不住气,脾气大的那个又架不住哄。

陶淮南晚上软软地红着眼睛喊疼,坐在床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委屈得好像马上就要掉眼泪了,说:“你可真舍得把我扔下,就把我扔那儿了,不管我了。”

迟骋脾气还没消干净,不想跟他说话。

“你一生气就什么都忘了,”陶淮南摸摸小腿上哥哥给缠的纱布,心里又酸又疼,“我乖的那些时候全忘了,只想把我扔下。”

迟骋打开他的手:“别摸。”

“那我不是疼吗?”陶淮南侧脸贴着膝盖,朝着迟骋那边空洞地睁着眼睛,“生气了什么都不管了,也不知道我疼了。”

“你该。”迟骋冷着脸说。

说得比谁都委屈,其实就是撒娇,变着法地哄呢。他一这样迟骋无论如何生不起来气了,心软了。

不然就凭陶淮南自己摔这一身伤,迟骋弄死他的心都有,一个月都不能搭理他。

他这一身伤都是自己故意摔的,这瞒不住迟骋。

陶淮南还是会哄,坐在那儿一句一句的,没那么可怜的了。迟骋到底还是心疼了,坐起来摸摸脑袋,说:“行了别委屈了。”

他不理人还只是眼睛红,这一搭话陶淮南眼泪顺着眼角就下去了,握住迟骋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贴,眨了眨红红的眼睛,说:“是我错啦……你没下来的时候我以为身后是你,牵了一个女孩子,你又不在,我有点烦躁,对不起。”

“我不应该只跟你发脾气,我自己也没有听出来脚步声不对,”陶淮南继续说着,“是我任性了,对不起。”

谁能受得了他这个,迟骋下床去关了门,回来跟陶淮南说:“睡吧。”

陶淮南于是躺下了,迟骋说:“腿别压。”

陶淮南说“好”。

他躺好了,迟骋俯下来,亲了亲他的嘴,和他接吻。

陶淮南抬着胳膊搂着迟骋的脖子,接吻时喉咙里还是逸出软软的咕哝声。迟骋重重地咬了咬他嘴唇,恶狠狠地说:“陶淮南,再敢故意摔出伤,你跟我来这一套就没有用了。”

“不敢啦……”陶淮南吸吸鼻子,咬着迟骋下嘴唇讨好地轻轻磨着牙,“我自己也可心虚了。”

迟骋那天亲他亲得很凶,掐着陶淮南的腰,都掐出了指痕。

一次小小的别扭让陶淮南腿上留了一片伤,破孩子娇气得很,很长时间这片伤都没好,留下一片浅色的印子,每次露出来迟骋都要瞪他。

陶淮南身上留印子,迟骋心里也留印子。

陶淮南脾气好性格软,那都是表象。其实芯儿里都是犟的,对自己又狠又执拗。平时怕疼怕痒的,迟骋走了他顺着楼梯往下滑能眼睛都不眨。

迟骋虽说是不跟他生气了,可之后也没轻饶了他,动不动冷个脸说几句,陶淮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放肆,人说他他也不敢反抗,说什么都认。

“淮南就跟小媳妇儿似的,你看这怂唧唧的样儿。”吃饭的时候季楠看着对面的陶淮南,“迟哥你也轻点管,这都让你给管怕了。”

“他?”迟骋看了陶淮南一眼,“他还能怕?”

陶淮南赶紧说:“怕,怕。”

“你弟都够听话的了,你看别人家弟都啥样,我弟五岁,那真是天能捅个窟窿。”季楠感叹道,“不知足呢怎么。”

迟骋不说话,陶淮南问:“你跟小新是分了吗?怎么不一起吃饭了?”

“你是不是消息迟钝,”季楠说他,“开学就分了啊,都换下一个了。”

“啊?”陶淮南眨眨眼,“为什么?”

“嫌我不体贴。”季楠也不怎么当回事,情场小浪子,换女朋友本来也比较频繁。

几个人正聊着,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端着餐盒正走过,脚底一滑没稳住平衡,手压在陶淮南餐盒上碰翻了,自己手上那一盒一点没糟践,全泼在季楠和石凯身上了。

俩少爷连衣服裤子带着鞋,饭粒菜汤沾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