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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索言先去科里一趟,交代了一下。然后带着陶晓东去骨科拍片。

陶晓东一直说不用,他自己去就可以。汤索言说:“没事,我带你去。”

“我又不是找不着,你该工作工作啊。”陶晓东也不愿意,“就拍个片我还能拍不明白么?”

陶晓东有点着急,汤索言这段时间一堆事,天天都忙不过来,这因为他的手还得耽误工作时间,等会儿还得查房。汤索言步速挺快,陶晓东跟他走着,突然抓了他胳膊,皱着眉说:“你赶紧回你那儿,我不用你跟着。”

汤索言站住了,看他。

陶晓东又重复了一次:“你快回去。”

汤索言问他:“不用我?”

陶晓东知道他可能不太高兴,但是跟让他耽误工作时间陪他拍片比起来陶晓东宁可他生气。于是点头说:“不用。”

汤索言也点了点头,转头走了。

没有汤索言陪着没什么方便能走,陶晓东只能自己挂号去排队,坐那儿一看前面还好几十号,叫号屏幕上连他名字都找不着。

这些号够他排到下午的。

陶晓东叹了口气,去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水,往叫号区一坐,坐得稳稳当当的,没几个小时到不了他。

然而他也就坐了十五分钟,突然出来个小护士,问:“哪位是陶晓东?”

陶晓东出了个声。

她说了句:“跟我过来吧。”

陶晓东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跟着进去,插了个队。还是上次那位大夫,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开了单子让他去拍片。

骨头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本来陶晓东的手这两天就可以拆夹板了,因为今早那人的一砸,他还得再带几天。

看完结果他就走了,走前给汤索言发了个消息,跟他说了下没事,又说了声先走了。汤索言没回他,他白天忙起来时候不看手机。

一天下来这两位都没什么联系,下班前陶晓东给汤索言打了个电话,问他加不加班。

汤索言说:“加班,不知道得几点,你今晚先别回去了,明天我不加班的话给你打电话。”

陶晓东愣了下,然后“啊”了声,没再说别的。

汤索言跟他说:“晚上烫烫手,自己按按。”

陶晓东说“知道了”。

总共没说上几句话就挂了。

这俩人认识这么久,住一块也一个月了,现在这种状况是第一回 。

家都不让回了,这是真气着了。陶晓东自嘲地笑了下,他还当汤索言没脾气,看来还是有的。

虽然汤索言说过了让陶晓东今晚别回,可他晚上九点半从医院下来,还是在停车场看见了陶晓东。

汤索言上了车,带了一身外面的凉气。车里也没多暖,停这儿有段时间了,陶晓东都睡了一觉,车关火时间久了也没比外面暖多少。

汤索言问:“什么时候来的?”

陶晓东说:“一个小时差不多。”

汤索言看了眼时间,平静道:“四个小时差不多。”

陶晓东看看他,说:“我不可能让你自己回去。”

汤索言不太明显地皱了下眉,没看他:“我说话你是听不懂吗?”

陶晓东说:“听懂了。”

“听懂了就是不听?”汤索言看着窗外,“你怎么那么多主意。”

陶晓东还想说什么,但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了,一句顶一句的容易吵起来。

俩人安静地坐了会儿,陶晓东叹了口气,右手伸过去碰了碰汤索言的胳膊,叫“言哥”。

汤索言“嗯”了声,说:“下次别挡着我,也别想着替我扛什么,你这样只会让我特别慌。”

陶晓东摇头,犟劲也上来了,说:“下次我还得在你前面。”

汤索言抿了抿唇,他这样的时候看起来就严厉很多,跟平时的温和又不一样了,有点像工作时的他。

陶晓东说:“我本能反应,谁在我这儿我都得护着。”

汤索言道:“你护着别人就行了,我不用。”

陶晓东这一天下来也有点拱火,虽然只有一点点。他看着汤索言,开口就说了句:“你为唐医生做过的,我也能为你做。”

汤索言拇指在食指关节上搓了搓,很沉默。

“我的心情你能懂,言哥。”陶晓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明白那是什么心情。”

这两句话他说的时候是在跟汤索言解释他的心情,没夹私货。可哪怕他没存那个心思,说着无心听者不能无意,这两句话是带着倒刺的。

这两句一出来汤索言就输了,他没话能再说。前面十三年实打实立在前头,这永远都是存在的。

陶晓东说完也不好受,汤索言的沉默让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确实说错话了,感情面前再机灵的人也有迟钝的时候,那些控制得当的度在情绪里也失了效,感情里没有人会一直保持着做聪明人。

陶晓东探身过去抓住汤索言的手,说:“言哥……我说错话了。”

汤索言握了握他的手,叹了口气,慢慢道:“我就怕他碰你手,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