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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词用得太水灵了,汤索言没忍住笑了:“有多水灵?”

陶晓东想了想:“年轻了,怪嫩的。”

汤索言看他一眼。

陶晓东眼尾一扫,舔了舔嘴唇。

这段时间两人心里揣着事,都没心思做点什么。这会儿陶晓东一声“嫩”,突然就把气氛勾上来了,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心里都有小勾勾。

“言哥,”陶晓东摸了摸脑袋,现在有层青茬,摸起来刺刺的,“其实我一直有点担心。”

他一说担心,汤索言以为他担心眼睛,正色道:“担心什么?”

陶晓东抓了抓后脑勺,笑得还挺不好意思:“我没头发了……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了啊?”

汤索言失笑,手抬起来也在他头上摸着,来来回回地摸。

以前陶晓东头发没剃之前,做爱时汤索言时常会把手插在他发间,凶起来从后面按着他脖子的时刻头发也会一并按在手掌,激情后又会拨开他汗湿的头发,在脖子上亲一亲,温情又动人。

现在秃了,没得玩了。

陶晓东突然就有点后悔了。之前是怕以后看不清了没法再打理,剃光一了百了,可从那之后两人到现在还没做过,一时间他有点摸不清汤索言是不是看着他不来劲了。

汤索言也不说话,只摸他的头。

陶晓东心都凉半截,完,没魅力了。

汤索言看着他臊眉耷眼的小模样,笑着把人托过来,在脑门上亲亲:“今天真不做,太晚了,你得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医院咱们再做个电流图。”

陶晓东说哦。

汤索言又笑:“明早跟我一起上班。”

陶晓东说啊。

都单字答应着,也没个话,心里那点事故意摆在脸上,汤索言让他逗得在他后脑勺用力搓搓,说:“自己还知道担心啊?剃的时候你想什么了,那时候怎么不想想会不会影响和谐。”

陶晓东抬眼看看他,那时候心如死灰哪还有心想这些。

汤索言说这话就是逗他玩的,陶晓东头发长的时候好看,有型,带劲。现在小光头更显脸型轮廓,光头还多了股说不出来的劲儿,看起来带点蛮,带点野性。而且显小,有时候摸着头一笑的模样像个蛮小子。

只要不是刚剃头那几天憔悴着的伤感模样,汤索言怎么看都喜欢。

关了房间灯,留了门口的夜灯,亮度没调得太高,太亮了影响休息。

汤索言问他:“能看清我吗?”

“看不清。”陶晓东牵了牵嘴角,摸着汤索言的脸说,“只能知道这儿有你,看不清你。”

“知道有就行了。”汤索言说,“知道有就踏实睡吧。”

陶晓东“嗯”了声:“踏实。”

一夜无梦。月亮在天上毫不吝啬自己的光,均匀洒满人间。柔软的、治愈的浅白色光,明耀也坚定。

陶晓东的基因结果应该已经出了,他没问汤索言,问不问没什么意义,结果已定,做个检测只是为了确认个基因类型。

说得太细他也听不懂,视网膜色变致病基因类型几十种,对陶晓东来说这个检测并没有什么用。

第二天早上两人上班路上,汤索言只跟他说基因类型指向视锥视杆细胞营养不良,所以再做一次视网膜电流图看看视锥视杆细胞状态。电流图其实已经做过了,汤索言上次说目前还好,一切都是早期状态。

“再确认一次,如果细胞状态良好的话,我们把它在这个阶段的时间留得尽量长。”汤索言从容地笑了笑,“看看是我们先变老还是它先变坏。”

“好。”陶晓东也笑着点头。

陶晓东的一切检测都是汤索言直接经手的,各科化验和检测结果直接传给他,省去中间的几次转交流程。汤索言办公室抽屉里现在一大沓各种各样的化验结果和纸质报告,翻得都有些旧了。

陶晓东最近来医院来得频,做了这么多检查,不可能完全没人知道他的状况。医院里很多医生和护士都知道,但是没人跟他提,每次看见了打招呼都是跟平时一样,笑着问好,谁也不多问眼睛的事。

只有一个实习的小医生,圆脸大眼睛的小姑娘,跟他打招呼的时候眨眨眼睛突然要哭。陶晓东当时在汤索言办公室门口等他,过会儿就要下班了,小医生也是要去换衣服准备下班的。

“怎么了这是?”陶晓东还愣了下。

小医生摇摇头,用力把那点泪意眨回去,小声说了句:“好人一生平安!”

陶晓东反应了下才知道估计这是替自己伤感的,他浅浅笑了下,点头说:“对,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