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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这位陈妈妈印象深刻。

此人是陪着温姨娘从甘州来京城的奴仆,惯会谄媚讨巧。不止是温姨娘的心腹,更深得时老夫人看重。

但时安夏之所以记得她,却因为她还是南雁上辈子的婆母。

南雁就是因为被她儿子陈金福花言巧语哄骗,所以没跟着时安夏去晋王府。

时安夏嫁入晋王府后,事事不顺,和那堆妻妻妾妾斗法,没时间关注府外南雁的生活。

结果南雁被她那嗜赌如命的丈夫,输给了其他赌鬼。

那时候南雁还怀着孕,被人糟蹋完以后哭着回来找婆母作主。

就是这位陈妈妈,当着街坊四邻的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说她刚从别的男人被窝里出来,怎么好意思来跟她说有孕在身?又说她肚子里装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这一闹,左邻右舍就都知道了这事。

陈金福装出一副好心,悄悄把南雁安顿后,没几天又把她输给了另外一个人。

南雁再次被糟蹋后,心如死灰,几尺白绫吊死在陈妈妈家大门口的门梁上。

……

时安夏现在想起来,还有窒息般的刺痛。

她眼里一片阴沉,扬声喊,“北茴!”

北茴答应一声,赶紧打帘进来,一脸不忿。

那陈妈妈直接便是跟了进屋,嘴里念叨,“姑娘,您这屋里的丫头该换换了,尊卑不分,不敬老,传出去没得损了姑娘的名声。”

时安夏任由北茴侍候自己穿衣梳洗,闻言歪着头问,“陈妈妈,谁为尊,谁为卑?”

陈妈妈被问得老脸一白,“这……”

时安夏又道,“陈妈妈跑到本姑娘院子来指着鼻子骂,可有分尊卑?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可以替代侯府的主子作主了?”

陈妈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替老夫人传话,让姑娘去一趟荷安院。”

时安夏淡漠别过头,不再说什么。

只是出门的时候,轻飘飘撂了几句话,“既然陈妈妈这般懂规矩,那犯了错,少不得要自罚。否则传出去,还以为侯府御下不严,没得损了老夫人的名声。也别太苛责自己,就去明松堂跪三个时辰吧,祖母那里本姑娘自会去说。”

说完,给了北茴一个眼神。

北茴忍不住挑了挑眉,欢天喜地,“是,姑娘,奴婢这就送陈妈妈去明松堂。”

陈妈妈的脸黑如锅底,气得全身颤抖。

荷安院里,时安夏给老夫人请安,便看见时安柔正站在老夫人身后捏肩。

等她请完安,时安柔忙从老夫人身后走出来,向着她轻轻一福,“安夏妹妹。”

时安夏平静无波回了半礼,“安柔姐姐回来了。”

她看出了时安柔与往日相比有所不同。

以她对时安柔的了解,此女自恃从小长在侯府,比她仪态更优雅,见识更广,且年纪还长些,从来不会如此低眉顺眼。

但光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时安夏确定,时安柔也是重生之人。

再看看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她将视线投向时老夫人,“祖母,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