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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裴晏危背后是何人,她信他不会害自己。

“晏危……”

想问他是否痊愈了,可张开口,沈拂烟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可怕。

如同吞了一把烧刀子,直入愁肠。

难道她?

眼底闪过一抹恐惧,沈拂烟的视线倏然模糊。

她不怕死,可她怕不能发现那些黑暗下的真相,怕宣家人得不到应有的报应,更怕……

这人世间那样冷,她不能伴他走到最后。

“哭什么?”

裴晏危走到床边,懒洋洋地看着她,墨发从肩头滑落到她的手背上,一点一点挠着她的心尖。

“我……”沈拂烟泪意更汹,以被子捂住口鼻,“你快走,我染上了时疫。”

浑身的热意开始蒸腾,酸疼从骨头缝里溢出,她抖着手往榻内缩了缩,生怕呼出一口气,便传给了裴晏危。

“让我瞧瞧。”

谁知裴晏危不但不避开,反而霎时变了脸色,一把将她搂过来,嘴唇印上额间。

一片滚烫。

“别、别!”沈拂烟拼命挣扎起来,带着哭腔想要推开他,“这是时疫,你走啊!”

“你在哪,我便在哪。”

裴晏危抓住她推拒的手,嗓音如沉铁,甸着无数情愫。

“玉儿,莫怕,有我在。”

他在她发顶上印下轻轻一吻,掏出昨夜的瓷瓶。

“这里有治时疫的药。”

平稳的嗓音下,却潜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沈拂烟紧紧攥住裴晏危的手,面上有几分无措:“可是……”

她没有多问这药是如何来的,裴晏危想说,自会告诉她。

“况且,这几日你足不出户地照顾我,我又未染时疫,也许你也只是这几日受了风寒。”

裴晏危摸了摸她冰凉的青丝,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

“安心养病,若真是时疫,我也有办法。”

他与沈拂烟的身份瞬间倒转过来,开始端茶送水,擦汗喂饭。

院外远处站着一圈守卫。

每日三餐,都有全副武装的人专程送到院门口,今日来的是桂米,一见是裴晏危,她便跪在了地上。

“都督,奴婢未护好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罢了,”裴晏危沉沉垂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们敢落井下石,那便休怪本督回州府后不客气。”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起周身杀意:“这几日本督同玉儿就在这养病,你们在州府护好自己,其余的账,日后再算。”

“奴婢遵命,”桂米起身,犹豫了一瞬,又道,“都督,也就是您与小姐被关来的那日,内城爆发了时疫,如今,州府也是摇摇欲坠。”

“本督知道了,”裴晏危遥遥望着高处的州府府邸,眼底划过一抹寒意,“今夜,让锦衣卫潜来见我。”

到了夜里,沈拂烟开始一边高热一边呕吐,与风寒之症全然不同。

她竟真的染上了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