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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吩咐了三个丫鬟,带上留在沈家的所有自己人,将属于她的嫁妆物什全部搬走。

自己则是无视了白氏的哭泣与沈霆的谩骂,径直去祠堂接沈愈的牌位。

待她从祠堂捧着沈愈的牌位出来,只见沈家二三四房的人都在外头站着,直勾勾盯着她,犹如盯着一块肥美的肉。

“拂烟,你为何如此想不开?你若雪妹妹还成天念叨你呢,你说你一回来便同我们断了……这可真是……”

四房的秦氏第一个上前,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不舍。

她是沈家头一个对沈拂烟释放善意的,沈拂烟也给了相应的回报,可现在,沈拂烟居然和沈家断了亲!

她的筹谋,也全打了水漂!

秦氏恨死没脑子的白氏与沈霆了。

现在二房还欠着三房四房的银子,没了沈拂烟,只剩下个死读书的沈松与虚荣势利的沈若柳,他们的债恐怕一辈子填不上了!

“四婶,”沈拂烟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对上三房四房几个孩子们懵懂探究的双眼,“无碍,以后弟弟妹妹们一样可以去找我玩。”

秦氏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里。

听沈拂烟的意思,她只是和二房断亲了?

“好好好,”她一连笑出了三声好,忍不住给沈拂烟手中塞了一包银子,“这是婶婶给你的一点照料,去了外头,打理好院子,若有事,随时回来同四婶商量。”

秦氏不怕白氏死盯着自己。

沈拂烟才是沈家飞出的凤凰,她跟对了人,有何畏惧?

沈拂烟上了离开的马车,身后是赁来的货运马车,带着她所有的家当。

她一走,沈家便显得黯淡不少。

待到了内城的宅子,沈拂烟先挑选了一块好地方,放置好父亲的牌位。

她身上还沾着赶路的泥水,此刻郑重跪在牌位前,红着眼眶敬下三炷香。

有父亲在,她便不孤单。

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下人们,沈拂烟这才觉得自己头脸都痒得过分。

日月兼程,她再如何爱干净,到底还是沾了些尘土。

院子需要打理,待放完热水后,沈拂烟差三个丫鬟去忙,自己关起门泡入了浴桶。

直到撒着花瓣的热水没至脖颈,她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真舒服啊,筋骨舒展的感觉,好几个月不曾有过了!

仰着头靠在浴桶边缘,在热气蒸腾中眯着眼哼歌,水声荡漾间,突然有只手抚上她光洁的脸。

沈拂烟瞬间毛骨悚然,眼睛还未睁开,便要出手扼住对方咽喉。

然而手伸到一半,鼻腔突然涌入熟悉的味道。

在空中卸了力,沈拂烟的手落到熟悉的结实胸膛上。

“沈女官好身手。”

随着一声轻笑,裴晏危俊美的脸庞出现在缭绕热气中。

沈拂烟将水面上的花瓣往自己身前搂,朝他扔去眼波流转的一眼。

“裴都督才是好身手,有门不走专走采花道。”

裴晏危的手放在浴桶边,掌心朝上,她自觉地翻了个身,掩住身前春光,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掌心。

这是他们这些日子养成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