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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烟自知失言,抿紧嘴唇握住他的手,努力解释。

“没什么,就是总觉得他看的人不是我,这下总算明白了。”

裴晏危露出一抹冷笑:“当然,淮东王妃逝去多年,乍一见到模样肖似的你,萧祯自然看呆了眼。”

淮东王的反应,实则并未如他揣测的那般失态,然而此刻辩驳,无异于在雄性的领地内点燃不必要的烽火,徒增无谓的纷争。

沈拂烟垂眸挽住他的手:“哪有你说的这般出格,他或许是很吃惊,但嘴上对我可没客气,萧祯城府深沉,不会这般轻易受到影响的。”

她浅浅笑着,裴晏危眼神冷戾:“此人心思如海底针,从不轻易示人。忆往昔,萧祯与其王妃历经千难万险,终得圆满,却天不遂人愿,阴阳永隔。而今他再度遇见你,谁又能洞悉他心底那翻涌不息的暗流?”

男人之间,心思相通,若非心有涟漪,何来沈拂烟所言那难以名状的眼神流转?

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冷,他眼眸暗了暗,反手揽住沈拂烟。

“玉儿,别再找他。”

沈拂烟只好柔声答应:“好,以后绝不单独寻他了,那长生草我们再另想法子。”

……

转瞬到了太后诞辰,皇城前车水马龙,衣香云鬓,美中不足的是,女眷们都照着秋日的气候制了衣裳,可原本转凉的天气又来了头秋老虎,这些精心的打扮一时便显得有些厚重。

好在沈拂烟各式衣裳都预备了一套,此刻在一众鬓发汗湿的女眷中,便显得尤为清新。

她一走进大殿,就如同一抹翠绿滴进了沙丘,令男女两席的达官贵人们都看直了眼。

“多日未见,长乐公主越发脱俗雅致了。”

宣宁侯世子同友人议论,话音未落,便被友人狠狠戳了一下。

“小声些,淮东王在此,当心他直接拔剑削了你的舌头。”

他抬眼看了看上席,便见淮东王已坐在了齐渊帝边上的位置,他手中把玩着一壶佳酿,动作间尽显豪放不羁,沉眼盯着女眷那边,双目阴云密布,寒意逼人。

“我看淮东王恨这门婚事和长乐公主恨得要死,你那点担忧倒显得多余且无谓了。”

宣宁侯世子同友人嬉笑,又看向坐在群臣首方的方向。

“再说了,裴都督还在呢,有他在此掌控局面,谁敢造次?”

友人暗笑他整日打马斗鸡,不知情爱为何物,根本不理解萧祯的眼神。

“淮东王若是不喜此女,便不会瞧她一眼,正是这般专注地盯着她,我才叫你别看。”

“这都恨不得去把长乐公主杀了,还不叫不喜?”

宣宁侯世子不解极了,他与友人的目光在沈拂烟和萧祯身上来回穿梭,突然见前方裴晏危回首,两道冷戾目光如剑般射来,于是赶紧低头。

“算了,不说了,估摸着陛下快到了。”

裴晏危是场上除了侍卫,唯一的带刀之人。

他起身以目光扫过众人,大殿中的窃窃私语顿时少了不少,一时寂静无声。

不多时,殿外便传来了内侍的传唱。

太后、齐渊帝、皇后到了。

太后今日凤冠加身,到底是喜庆日子,一张向来拉得老长的脸此时也作出几分虚假的慈祥。

沈拂烟随着众人起身行礼,因她的座位从下席移到了不高不低的中间,腿在阶梯上弯折着,此时乍一起身,便有些血流不畅,经脉生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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