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力文学geilizw.com

不过昨天晚上才打完,今天就往回赶明显太急了。

祝六摇了摇头,看了厨房忙活的闺女一眼:

“消息要传到江南再证实,需要些时间,今天大过年,不急这一两天。”

许不令也是点头:“磨刀不误砍柴工,伤养好再出发也安稳些。”

厉寒生见此,倒也没有拒绝。

北疆陈冲在外面站了一晚上岗,此时见大哥二哥醒了,扛着铁枪走了进来。

在打鹰楼共事这么久,三人早已成了江湖兄弟,陈冲又是个天生的碎嘴子,此时非但没说什么关切言语,遥遥还开口奚落起来了:

“看看,上次我在菩提岛下面都说了,耍剑的除了好看没半点用处,老厉这种赤手空拳的更是恼火,现在印证了吧?一场架打完,我和小许俩枪兵屁事儿没有,你们俩兵器不行给人打了个半死不活,早听我的改练枪多好。”

厉寒生话很少,基本上不搭理陈冲。

祝六则更江湖一些,当场就嘲讽了回去:

“我和老厉兵器不行又如何?快被打死了有女婿过来救驾,你可没这福气,死了连个给你烧纸的都没有。”

“嘿——”

面对祝六这不讲武德的锤法,陈冲顿时恼火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江湖人有牵挂还叫什么江湖人?再者,你闺女还没嫁人,你就管人家叫女婿,要不要脸啊你?是吧满枝?”

厨房里,祝满枝脸色涨红,都快钻灶洞里面去了,哪里好意思接话,只是羞恼地喊了句:

“爹,你伤没好就回去躺着,别说这么多话。”

“看看,你闺女多嫌弃你。”

“总比你没有强。”

……

吵吵闹闹片刻,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倒是有了些年味儿了。

许不令碍于辈分,也不好跟着长辈一起插科打诨,到前面的大堂里收拾起桌椅,稍微过了一会儿,饭菜也做好了。

陈思凝和满枝把丰盛菜肴端了上来,有鱼有肉摆了满满一桌子,自然也不缺好酒。

七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厉寒生无论辈分还是武艺都是老大,自然而然坐在主位,陈冲坐在旁边。满枝坐在祝六身边,陈思凝和崔小婉坐在许不令左右。

年关佳节,本来是至亲团聚的日子,桌子上大半都是在江湖漂泊的游子,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大一样。

许不令自然是想楼船了,给几位长辈倒酒的间隙,会朝南方看一眼。

陈思凝从小没和爹娘待在一起,年关都是在皇城的各种形式典礼上度过,像这样坐在一起吃团年饭,可能还是从小到大头一回。

崔小婉比较仙儿,许不令在跟前对她来说每天都是过年,倒是没什么特别感觉。

祝满枝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乖巧模样,毕竟未婚夫和老爹坐在一起,娘亲又不在跟前,心里肯定紧张窘迫。

所有人中,最孤寂的可能就是厉寒生了。

上次全家在一起过年,可能还是十几年前,厉寒生早就忘了那种感觉了,也不敢去回忆。热热闹闹的年关佳节,让厉寒生少有地走了神儿。

北疆陈冲性格外向喜好交朋友,算是最纯粹的江湖人,此时见气氛不够融洽,还开起了玩笑:

“老祝,说实话我是有点羡慕你,就小许这条件,我若是有个闺女,铁定也往他家里送。”

祝六左手端起酒杯抿了口,轻哼道:

“可惜你没有。再者,就你这模样,有闺女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陈冲摆了摆手,懒得和这把剑法练到舌头上去的剑客瞎扯,转而看向旁边的陈思凝:

“姑娘也姓陈,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我年纪大怎么说也算半个长辈,要不这样,你拜我为师,以后许不令敢亏待你,为师给你做主,为师做不了旁边还有兄弟,我们仨加起来肯定没问题。”

陈冲是货真价实的当代武魁、北疆枪神,单论枪法,教许不令都没问题,收陈思凝当徒弟,说实话都算陈思凝的福缘。

陈思凝拜陈冲为师倒没什么,可陈冲这话的意思,显然不是想收徒那么多简单。

什么叫以后许不令亏待你?

陈思凝表情僵了下,略显尴尬,坐得离许不令远了几分,讪讪一笑:

“陈前辈误会了,我和许公子,只是江湖朋友。”

“是吗?”

陈冲半点不信。

许不令也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干脆抬起酒杯打岔:

“年关佳节,我敬三位前辈一杯。”

陈思凝连忙也跟着抬起酒杯:“是啊,喝酒喝酒。”

“呵呵……”

三个江湖枭雄什么场面没见过,彼此心知肚明,也不多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而说起了过年的吉利话……

……

大年三十,南北两国遍地喜气。

洞庭湖畔,楼船上挂着灯笼,丫环们结伴在甲板上看着岸边的灯会,欢声笑语布满整个楼船。

团年饭刚刚吃完,许不令不在,姑娘们也没有出去逛街的心思,在大厅里撑开桌子,莺莺燕燕分成两桌搓起了麻将。

萧湘儿穿着艳丽红裙,手儿撑着侧脸有些心不在焉,明显是想死臭哥哥了,不时望向北方,连牌都打得乱七八糟。

萧绮坐在下家,被妹妹一通乱打弄得十分难受,忍不住皱了皱柳眉,摸出个金色鹌鹑蛋放在萧湘儿手里:

“湘儿,你憋不住就自己回房睡觉,忙完了再出来,别在这里祸害我。”

萧湘儿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物件才反应过来,如杏双眸显出些许羞恼,抬手就给丢了回去:

“谁憋不住?你以为我是红鸾?”

??

坐在对家的陆红鸾,正在开开心心收银子,听见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死湘儿,你怎么口无遮拦?船上谁不知道你最想令儿,就差偷跑出去找令儿了。”

萧湘儿心里确实想许不令,但当着姐妹的面,表现得太明显会被笑话,她还是淡淡哼了一声:

“我是担心小婉,许不令那毛手毛脚的,万一照顾不好怎么办?”

宁玉合坐在左边,因为小婉对她有恩,其实也挺担心的。她想了想道:

“令儿虽是男子,但对待女人很细心,应该能照顾好。”

“那是,相公对待所有女子都细致入微,连亲师父都一样,从前到后都得照顾到位。”

“死婆娘,你有病啊?”

“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在场都是姐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钟离玖玖坐在隔壁桌子,和三个小姑娘在一起,此时还在为宁玉合把她撵过来的事儿生气,话语明里暗里的都在嘲讽。

钟离楚楚听懂的这些荤话,师父这般不拘礼法,她这当徒弟的脸儿自是有点挂不住,蹙眉道:

“师父,你少说两句,大庭广众的,说这些像什么话?”

宁清夜表情清冷,对楚楚出馊主意让她‘被迫参与’的事儿依旧耿耿于怀,此时接了句:

“你们俩谁也别说谁,都差不多。”

松玉芙坐在清夜旁边,见几个人又快吵起来了,连忙岔开话题:

“对了,相公这次出去,会不会又带个姑娘回来?”

此言一出,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以姑娘都是面面相觑,表情古怪,显然对许不令信誓旦旦的保证有点怀疑。

萧绮琢磨了下,开口道:“应该不会,他要是再带姑娘回来,就不让他上湘儿的床。”

??

萧湘儿本来也有点怀疑,听到这话瞬间恼了:

“凭什么呀?你可是我亲姐,说的这是人话?”

其他姑娘,则是想笑不敢笑,憋得很难受。

陆红鸾摇了摇头,本想打个圆场说点别的,可不知为何眉头一皱,忽然用手掩住了嘴唇。

宁玉合察觉不对,连忙坐近了几分,柔声询问:

“红鸾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陆红鸾眨了眨眼睛,脸儿红了下,有点不知所措。

钟离玖玖察觉不对,站起身来,握住陆红鸾的手腕,仔细探查后,脸色顿时惊喜起来:

“诶!有喜了有喜了……”

话语一出,大厅里的姑娘顿时嘈杂起来,哪里还有心思打麻将,都跑到跟前围成了一圈儿,叽叽喳喳的询问。

萧湘儿最是激动,起身跑到跟前握住陆红鸾的手腕,确认无误后,才惊喜道:

“红鸾,你怎么……不小心中招了?”

萧绮抬手就在湘儿腰上掐了下:“什么中招?别乱说。”

不过湘儿能有此一言,萧绮也不奇怪,以前湘儿在宫里当太后,给许不令解毒,肯定要考虑珠胎暗结的事儿,若是不小心中招,堂堂太后大着个肚子,许不令非得被五马分尸。

为了能保证安全,湘儿解毒的时候,都用萧家祖传的秘法预防着。后来即便成了亲,为了多享受男女热恋的时光,也没那么早要孩子,主要是湘儿怕疼,没人带头都不敢第一个上。

陆红鸾明显有点蒙,摸了摸肚子,弱弱地道:

“嗯……上次令儿回来,我陪着的时候……我说我都三十岁了,就想着试试,然后……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