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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身强体壮,几乎没怎么生过病,和她?同桌程秋迟的身体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因此这?难得生病一次,就让她?格外?难受。

躺在床上,头晕乎乎的,她?恨不得立刻就好起?来,不为着别的,也不为自己不难受,只为着爹娘不难受。

长孙质在情?报司那里?告了假,问就是专家给她?的勇气,废话,她?闺女都病成这?样了,她?也是头一次请事假,上官自然没有不准的。事实上,就凭长孙质本身的能力、功绩就足够上官给她?批假了。更别说她?还有一个叫长孙令的姐姐。背景强大如?斯,没人不卖面子。

卢行溪倒不好告假,毕竟他所在的三司本就有旬休,今上勤勉,每日都有朝会,他下了朝之后就直奔衙署,将积压的公务一一处理完毕,又感慨起?来:什么时候才能栽培一个可靠能干的助手?呢?

人啊,越是长大,就越是明白伥鬼的道理。他现在就急需一个伥鬼来暂时替他顶一下公务。

这?念头他已经有许久了,只是三司实在挑不出太过出众之人,能力达到他一半的都没有。这?便不能托付了。挖掘英才,任重?道远啊。

以超高效率完成了紧急公务后,吩咐了下属几句,与上官周三司使托情?说了几句,就得到了提前开?溜的机会。

于是卢照雪一醒来,就看?见爹娘俱在,都很担心她?的病情?。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太医也都来看?过了,不过是风寒发热,只是到底小孩子身体,大意?不得。发作起?来是格外?难受的。

秦晔等?几个在幼学听说萤萤今日因生病告假,也都急得不行。于是下了学之后,五人小分队全部达成一致,去英国公府看?望萤萤。

所有人一同坐了皇宫来接秦晔兄妹的马车,反正马车够大,几个小崽崽又都很小,不怎么占位置。他们吩咐了家里?马夫先回?家与爹娘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到了英国公府,很快就到了萤萤病床前。

长孙质不许他们靠近萤萤,生怕风寒传给了其他小崽崽,到底他们也是小孩子,身体也不会太强。这?一次连萤萤都生病了,不定是什么厉害的病毒呢。

“你?们能来看?萤萤,姨母已经很感激了。若叫萤萤传染了你?们,可如?何?是好。”

秦晔撒娇几次都无用,于是最后只能隔着窗,与房中的萤萤说话。

卢照雪听说小伙伴们都来了,也来了些精神,哎呀,她?不去学校,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担心。这?下居然跑来看?她?了。

“萤萤,你?好点了么?还发热么?”这?是阿姐的声音。

“萤萤!我经常生病的,已经有经验了。你?要多喝水多休息呀!”这?是秋迟的声音。

“哎呀,让我说嘛!萤萤,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跑步!”这?是王临的声音。

“萤萤,先生让我告诉你?,比赛那些都不要紧。你?养好身体最重?要。”这?是徐翡的声音。

“嗯,萤萤你?好起?来最重?要。”这?是阿兄的声音。

卢照雪的眼眶微微发热。生病的人就是这?样的么,很容易就想落泪么?不行,是小珍珠来的!生病了掉小珍珠,就更难受了。

她?侧着脑袋,看?着窗棂外?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时不时的还互相推搡:“让我先说嘛。”

她?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啦!谢谢你?们来瞧我。我过两?日就能回?幼学了。”

长孙质微微瞪她?一眼,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快病好。

几个小崽崽也不好多打扰萤萤休息,慢慢地都散去了。

出门之后,王临有些可惜道:“萤萤这?么努力准备,若是不能参加比赛,也太可惜了。希望她?真的过两?日就能回?来。”

秦晔也瞪他一眼:“当然是身体第一位的。你?不许在萤萤面前胡说八道。”

王临:“哎,我只是为她?可惜,我在她?跟前定然是不说的。”

“这?还差不多。”

徐翡抿了抿唇,一想到萤萤因为生病不能比赛,他就有些难过。他与她?一同钻研题目,知道她?的聪慧,知道她?的要强。心里?只默默许愿,萤萤若能快点好起?来,完完全全好起?来,就好了。

英国公府。

卢照雪和长孙质为了究竟去不去比赛,也产生了矛盾。

长孙质方才就发现了闺女的小九九,她?说:“身体重?要,还是一时得失重?要?”

卢照雪扁着嘴,一脸不开?心:“过两?日我肯定好多了,参加个比赛而已,没什么问题的。”

长孙质不高兴道:“那也要看?看?你?过两?日的情?况。你?总不能头晕乎乎的,还要去比赛。生病难不难受?万一出去一吹寒风,又加重?了呢?”

她?是亲眼看?着萤萤如?此难受的。今儿上午才算好些,生病容易,祛病如?抽丝,岂有那么快就好了的呢?叫她?这?个做娘的再见女儿加重?,她?是不愿意?的。

卢照雪硬着脖子:“才不会呢。”

卢行溪捧着一碗药进来,见这?母女俩似乎有了矛盾,萤萤低着头都不说话,他心下一紧:完蛋!该帮妻子还是女儿?论理,妻子更加重?要;酌情?,萤萤还小如?今还在病中。

他真的不想做这?个断官司的人呐。还不如?他和萤萤吵架,叫阿质来断案呢!

卢行溪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将闺女扶了起?来:“萤萤,先吃药吧。”

卢照雪不是任性的人,不会说出“阿娘不应我,我就不吃药”的话,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咕嘟咕嘟喝完药,才说道:“阿爹,你?来说,要是过两?天我好多了,能不能去参加比赛?”

卢行溪在家里?是看?人眼色的一生QAQ。他往妻子那边看?了一眼,见她?杏眼流转,隐有暗示,又往闺女那里?看?了一眼,见她?目带催促,也在暗示。

卢行溪:……

他轻轻咳了两?声,先对?着妻子说:“阿质,咱们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

长孙质盯着卢行溪看?:“萤萤小不知事,你?也小么?我看?你?是疯了,拿女儿的身体开?玩笑?”

卢行溪:“我……”

“你?自己拿了四年魁首,就希望女儿也学你?拿魁首,所以宁可她?有病情?加重?的风险,也要她?去比赛,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爹!”长孙质没好气道。她?不忍心说萤萤,就指着卢行溪说。

卢行溪:……呜呜呜,为什么这?把火要烧到我这?里?啊。我本来就没有强求萤萤一定要拿到前三啊,更别说什么魁首了。

“你?说这?话就是没心了。”卢行溪放下药碗,一脸委屈,“我只是怕萤萤付出无从回?报,心里?难受罢了。你?居然这?么说我!”

长孙质也道:“你?若是真的疼爱萤萤,就该知道什么才是对?她?最重?要的。就是有你?这?样事事纵容的阿爹,到时候萤萤什么都做得出来。”

“萤萤就是想去参加个比赛,怎么了?你?少小题大做的。”

“我小题大做?合着萤萤只是你?女儿,不是我女儿?我就不关心了?”

卢行溪:“^$&*@”

长孙质:“@#¥!&”

卢照雪本来还在担心自己要如?何?说服阿娘,没想到眨眨眼的工夫,阿爹和阿娘居然吵起?来了。我滴个爹呀!矛盾果然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啊!

她?忽然道:“阿爹阿娘听我一言!”

争吵中的两?人同时停下,甚至有些理智回?归。

卢行溪:天哪,我刚刚都在说了些什么,这?么幼稚的吵架之语都说得出来!好在只是幼稚,没有伤了阿质的心。

长孙质:我也不该转移目标到郎君身上,他也不过是爱女之心。吵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萤萤是双方共同的孩子,我也未必就是对?的,怎好伤郎君的心呢。我什么时候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呢,有什么想法就强加于萤萤之上,她?若是真的想参加比赛,要不就让她?去算了?

“后天请太医来看?看?情?况,若是确实好多了,就去比赛,若是仍要静养,便不去了。”卢照雪明白阿娘的担心,“这?样如?何??”

如?此自然是皆大欢喜。

长孙质抱了抱女儿:“阿娘方才说话急了些。”

“我知道阿娘是为我好。”乖女儿不敢亲阿娘,只能回?了一个小小的拥抱。

夫妻两?个守着萤萤睡熟了,才轻轻地退出来了。

两?个人面色都有些尴尬。

还是卢行溪先打开?了局面:“方才你?只和萤萤道歉,我呢?”

长孙质停住了脚步,只看?着卢行溪。卢行溪不由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自己这?句话惹到阿质了?

谁知长孙质走近他,抱住了他:“方才我这?样指摘郎君,是我不对?。”

卢行溪被这?么一抱,哪里?还有什么气啊,再大的气都能烟消云散。他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都是为了萤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