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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沂觉得殿内宫女奇怪,今日太医也奇怪。

她并非胡思乱想,可细想来搬进宫后宫内就昭阳殿一主位,不仅是御膳房针线局,就连太医院都是一群人守着她和萧秉承两人。

楚沂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人人都争着来昭阳殿平安脉,一为混个脸熟,被重用的太医和不被重用的,前程可大不相同。二来省得显著太医院不是无事可做,毕竟前几个月宫人被打发出去了不少。

那时搬进宫的一个月,每日都有太医过来请脉,可平日里无病无痛,楚沂和萧秉承又正年轻,身体康健,哪用得着日日请脉。

楚沂觉得,与其每日过来请脉,还不如把这功夫花在看医书典籍上。

后来请脉就变成三日一次,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昨儿刚有太医来的,今儿怎么又有。奇怪的事多了,楚沂就容易把它们串到一块儿去。

昨日和前日萧秉承说话做事就怪怪的,宫女们也怪。

那样子,就差把心事写在脸上了。

就拿昨日是外面风大,怕有事她听不清,就近点伺候。

楚沂好说话,只要不打扰她,她就没说什么。但是夏荷举措和以往不同,楚沂一下子就能觉出来。

本来也不是特别明显,但这些事串在一起,越发让楚沂疑惑,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还有昨日傍晚萧秉承回来得又早,前日晚上吃串串时那般小心照顾,除此之外,很多事上都比往常细心许多,再加上连着两日太医诊脉,就好像楚沂得了什么病一样,才让他们这么细心照料看顾。

太医日日过来肯定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自然是萧秉承的。楚沂也没想着为难太医,所以等他走了才问留夏。

留夏一愣,低下头说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太医院人手的确不少。宫中就娘娘和皇上两位主子,太医院的人只前些日子去丰亦行宫给先帝妃嫔看过病,其余时候实在轻巧,也就来昭阳殿请脉这一件事可做,这样一来,就有不少太医闲下来。

估计也是怕被说尸位素餐,所以来的次数是有些多,看面孔也不一样,大概都是抢着来的。奴婢算着,三日请平安脉一次,太医院的太医每个轮一遍,也得一个多月呢。”

留夏知道这种事要说全然不知娘娘定会怀疑,倒不如说得模棱两可些。

楚沂觉得留夏说得十分有理,但这话刚搬进宫时不是就说过吗。

她住进昭阳殿后才知,先帝妃嫔五日请一次平安脉,妃嫔太多还得请有名太医。过去楚沂省得太医们无事可做,这才加到了三天一次。

若依旧无事可做,就研究医书古籍,想办法攻克时疫等疑难杂症,好好琢磨能传染的病该怎么根治。

防患于未然,若真有那日太医院还是半点用处都没有,那才是尸位素餐,早点卷铺盖走人才是

楚沂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不比宫女,给一些银子就能放出宫,还感念天恩。这些太医是铁饭碗,虽说和朝廷命官有所不同,可是也是凭借自己本事吃朝廷饭的,若是把这些人放走,或是给银子打发了,必有怨言。

看过宫斗小说的都知道,不能为了节省银子把有能之人给得罪了去,小人之心防不胜防。

倘若遣散太医,劝萧秉承选秀的折子都得多好多。

留夏这些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可是楚沂以前听过,留夏这是拿从前的话又糊弄她一遍。

楚沂往后靠了靠,她敢肯定的是,不管是她的贴身宫女还是萧秉承,都不会害她。否则就不是请太医日日诊脉,平日又那么慎之重之地照顾了。

瞧太医也没开什么药,她应该是没病的。

那又是因为何事呢?

大约是在宫里的日子太过无趣平和了,所以楚沂想探个究竟。

楚沂道:“如果太医院太过清闲,就隔半个月选两位太医送去善堂,善堂那边繁忙得紧,到那儿了总不至于还清闲。”

上个月善堂才建起来,盛京一处,泸南一处,宛城一处。

总共三处,就投进去了不少银子。

正好是用人之际,去那里也好过在太医院无事可做,依旧是太医,不过换了个地方上职。

留夏应了声是,同时也松了口气,这事可算是应付过去了。

楚沂靠着绣着竹枝的软枕,姿态放松,她眼见着留夏低着头的身子又往下低了低,像是甩掉了什么重担,然后抬起头冲她露出个笑,“那奴婢这就去传话。”

楚沂点了点头,“请个平安脉,其实也不耽误多长时间,日日来也无碍,正好我觉得……”

楚沂说着,还揉了揉腰,她只是顺手一揉,毕竟手就搭在腿上,腰也靠在软枕上。

但楚沂看留夏神情一下子变得很紧张,关切问道:“娘娘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楚沂心想,我这吃好喝好睡好,应该哪儿不舒服呢。

不过若这样问了,留夏恐怕得跪在地上,大喊娘娘饶命她不敢这么想。

楚沂笑了一下,道:“没哪儿不舒服,刚刚太医诊脉了吗,一切都好。”

楚沂把软枕挪了挪,留夏这回放心了,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留夏做事谨慎稳妥,是楚沂的心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楚沂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紧张失态,好似怕她动一下就遂了。

她脑子里想着留夏究竟在紧张什么,嘴上却说:“行了,没什么事儿了,殿内不……就让夏荷进来伺候吧。”

本来她还不习惯,但是想要弄清楚因为什么,总得让行为有异的宫女们进殿,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仔细观察一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昨儿就是夏荷,今天就还她吧。

留夏正愁怎么让夏荷怎么进在殿里度日如年,娘娘好像不喜欢她在殿中,如今可好了,倒也不用找别的理由。

很快,殿内伺候的就由留夏变成了夏荷。

楚沂捧了本书看,就在罗汉床上坐着慢慢翻着,偶尔看一眼夏荷。而夏荷在珠帘处候着,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

别看总低着头不看楚沂,可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茶水没了就换茶水,水果点心少了就换上新的,伺候得极其周到。

就如现在楚沂故意咳嗽一声,夏荷都紧张地抬起头,然后说:“娘娘,您看书看了好一会儿了,不然歇歇。这会儿御花园多了好多名贵的菊花,好看极了,不然娘娘去走一走看看?这会儿天也暖和,太阳晒晒应当是极舒服的。”

秋日百花开尽,但是花房培育了不少菊花,这会儿派上用场了,昭阳殿也有好多,不过夏荷是想着,如果有孕,在不过分劳累的情况下,出去走一走,转一转,换换心情,肯定极好。

楚沂今日十分好说话,说道:“也好。”

已经入秋了,楚沂换了秋装,身上披着一条薄披风,昭阳殿离御花园也不远,直接走着去了御花园赏花。

不过去御花园的路上,昭阳殿十二名宫女,六名太监,今日跟了一半。

两个太监在前头举着红罗伞,入秋之后天气凉快,可这会子太阳毒,出来久了也觉得热。

况且御花园鹅卵石路多,也得有人从前头盯着,省着被绊了摔了,不过这都是小事,御花园的太监宫女自会办妥。

一路上楚沂走得极稳,赏花看景,闲适自在。

有了这些菊花,御花园少了秋日萧寂之感,秋风一吹,景色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但夏荷她们提着一口气直到回昭阳殿才松开。

从御花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昭阳殿,楚沂吃两块点心,喝点黄桃干和玫瑰冲的水,生津解渴。

然后楚沂又坐在罗汉床上看书,还是和刚刚一样,她一有什么动作,哪怕起个身换个姿势夏荷都会紧张地往这边瞄一眼。

做宫女的不敢直视皇后,不过,扫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还是成的。

一个上午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楚沂更加确信,这些宫女有事瞒着她,这事儿萧秉承估计也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究竟是什么事儿,楚沂只能猜到和她有关,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太医自能诊出了,身子不适至少会开些药吧,可是什么药都没开,那就证明她身体康健。

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事让宫女萧秉承都担忧的……

楚沂想到了自己生辰,莫非萧秉承想给她一个惊喜,可离生辰还有两个月呢。要不就是楚国公府出事了,不想让她知道。

可前些日子才见的楚盈,府上也没出什么事儿,毕竟楚国公官职摆在那儿,立功难犯错也难,大抵不会犯事的。

难道是兄长出事了,可如今楚远程……楚远程还在翰林院呢,能出什么事儿啊。

若是如今楚盈已经出海,楚沂肯定会担心是不是二姐出了什么事,萧秉承不愿告诉她,可如今楚盈人还在盛京。

好事坏事楚沂想了个遍,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还能因为什么……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萧秉承依旧早回只比往常早了半刻钟,可是能感觉出来,他额头有汗,看起来走得急。

这么着急地回来见她……

楚沂有些心疼,想着先吃饭,其他事吃过饭再说。

可是吃饭的时候,楚沂见桌上没有螃蟹,就问了句。

这个时节吃蟹最好,她也喜欢,去年前年在王府的时候,八九月份,几乎日日都有。

萧秉承在旁边坐着,楚沂原本也没太在意,就随口问了一句,“今儿御膳房没做蟹吗。”

留夏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萧秉承。

不做蟹是吩咐的,总不能吩咐了还去罚御膳房的厨子,那多冤枉啊。

留夏本想着自己把错拦下来,就听萧秉承道:“蟹肉寒凉,我吩咐他们少做。你不是要来月事了吗,这个时候总吃蟹,难免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

倒也合情合理,连带着请太医过来诊脉都能解释得通。

可怪就怪在以前未曾这样过。

来之前不能吃。

那是月事不能吃吗,她只听过有孕之人不能吃寒凉之物。

楚沂刚想把这话告诉萧秉承,因为她的嫂嫂姐姐都有过孕,自己也知道,有些东西,有孕之人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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