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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视线相对,那浅色的瞳底好像又有种吸力。

【他还不信你。】雪泥马趴在林宿肩头:【毕竟你这副壳子看上去太……】

林宿,“年轻貌美。”

雪泥马合上了嘴。

林宿拿出手机,朝裴靳亮出接单页面,“你的订单。”

裴靳一口气就屏住了,落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目光定定落了几秒,像是终于产生了动摇,同林宿示意走廊尽头,

“…我们去那边说。”

若有若无的视线从背后教室里投来。

其中一道尤为强烈。林宿假装没注意到,点头跟上,“好。”

到了走廊尽头。

四下无人,林宿开门见山,“你被魇住了,算算已经有七天。”

裴靳刷地抬眼,“你怎么——”

做噩梦的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整夜整夜的噩梦,像浓稠的黑雾将他笼罩在其中,让他坠入不可名状的恐惧。

到了白天,脑中又像蒙了一层障,导致他成绩陡然下滑。一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同情、揣测、幸灾乐祸……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罩在他身上。双重的精神压力下,他的神经早已被绷到了极限——

朋友实在看不下去,建议他去找风水大师看看。

裴靳本来从不信这些。

但就像是绝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管信不信他都只能去抓住。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重塑。

林宿扫了眼裴靳头顶的八字。眼底淡金浮动,八字一瞬排盘,

“有人动了你的官鬼爻。”

裴靳不自觉绷紧身子,请教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虽命带伤官,却为喜用神,本该是状元命。现在有人改了你的命格……”林宿看了眼盘踞在他心口的黑气,正是君火所在的位置,

“还给你下了魇。”

对方为了不让裴靳翻身,竟打算直接断送他的前途。

雪泥马都缩了下:【好阴毒。】

裴靳抿紧唇,“…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林宿看了他一眼,“先把你压在文具袋里的东西交给我。”

裴靳反应了一下,“你是说‘文昌符’?”他蹙眉,“班里每个人都有一份,是上周班主任替我们求的。他不会……”

林宿淡淡,“中途还经过谁的手。”

“……学委。”韦栋。

如果他没拿到保送名额,替补的也是韦栋。

裴靳一瞬就明白了。他握紧了拳,极力压抑着怒气,保持理智,

“我需要私下拿给你吗?”

“不用。”林宿想起那道强烈的视线,微微一笑,“直接当面拿给我。”

-

林宿拿走文昌符就回去了。

教室里,韦栋看人一走,立马站了起来。从林宿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一刻,他心头就莫名忐忑。

而现在林宿拿走了文昌符。

只有他知道那个符里放了什么“东西”。

难道裴靳察觉出什么来了?

韦栋心虚得根本坐不住,几步走到裴靳跟前,假意试探,“裴靳,班主任替我们求的文昌符,你怎么送给别人了?”

裴靳冷冷地盯了他两秒,瞳色漆黑。

韦栋怵得退了半步,裴靳转过头走了。

旁边一个男生见状,拍了拍韦栋说,“算了算了,别管他,裴靳最近情绪差。”

韦栋立马换上委曲求全的笑,一副让着裴靳的样子,“是我不好,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因为保送名额的事……他大概也不想理我吧。”

“啧,成绩好又不是你的错。”

他们正说着话,一旁班长何茜忽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打断道,

“裴靳也没提过名额的事吧。”

韦栋顿时尴尬地噤声了,笑了下回到座位。

他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

但想起裴靳的眼神,他又不敢再去试探。只能换个突破口:

来找裴靳的那个学生,看着还挺弱的。

-

座位上,林宿捏了捏手里的符。

红色的线绳缠绕在他指尖,雪泥马嫌弃地伸爪刨了一下:

【晦气,快烧了吧。】

林宿收起来,“不急,留着还有用。”

旁边投来的目光顿时复杂:【……你真是穷了。】

什么破烂都要往家里收。

“……”林宿包容地看了它一眼:雪泥马,别名狍子。他能要求它什么?他没多解释,雪泥马见状就去戳他:

【你可别造作,小心“监察官”惩罚你。】

林宿差点忘了,“对了,你之前说的‘监察官’是怎么回事?”

他刚醒那会儿,就听说“规则”派了一个“监察官”下来。

【还不是你上次念力耗尽陷入沉睡的事,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上面特意派了个大佬来监督你。】

“大佬?”林宿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什么大佬?”

有多大?有多老?

雪泥马突然就清脆地笑了一声:【盒~】

“?”林宿坐直,皱眉,“你在笑什么?”

【盒盒盒盒盒盒盒……】

“……”呵呵。

一手一把将灵识捏住。

在林宿把雪泥马搓扁捏圆间,一节课正好过去了。

还没来得及进行深入讨论,就听班里一个同学叫他:

“林宿,有人找你!”

他抬头,就看见站在教室门口的韦栋。

目光相对,林宿忽然焕发出一丝神采。雪泥马顿时竖起了浑身戒备:

【…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要吸取念力修补我破烂的残躯?”

林宿悠悠起身,“知道吗,恐惧、敬畏也能让人产生臣服。”

作者有话说:

林宿:大干一场!

*雪泥马:一般指狍,鹿科、狍属。俗称,傻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