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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赤井秀一始终和【A】是一伙的,他来找我、跟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跟我一起接近你,让你放松警惕,取得你的信任,然后他就会把你带回到【A】的身边。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你也好,我也好,FBI也好,都不过是【A】手里的棋子罢了。”

“……”

“他回收了你,就像那位先生对你做的一样,重新对你洗脑,把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又变回了他听话的孩子,他还手动给你点了钢琴技能、不,你本来就会,只是以前忘记了吧?琴酒,你现在真的很像他……你还记得当初就是他把你卖给那位先生的吗?”

穿着白色礼服、绑着麻花辫,安静地任所有人围观,这不是琴酒,加尔纳恰想。琴酒不应该像个宠物一样任人观赏,也不应该连人都不会杀,这不应该是琴酒。

在漆黑的暴风里、穿着黑风衣冷酷无情地将一切阻碍他的目标杀死,这才是他认识的琴酒啊。

琴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琴酒!

黑泽阵皱眉:“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有,赤井秀一对加尔纳恰说了什么,搞得加尔纳恰的脑子都不对劲了。他忽然觉得加尔纳恰变成这样,赤井秀一可能要负很大的责任。

加尔纳恰低头叹气:“果然。”

黑泽阵面无表情:“我没有被他洗脑,顶多是摆脱了组织的控制,变回原本的模样罢了。”

这人对他的误解也太多了,真不知道这些认知都是哪里来的。

他决定不跟加尔纳恰闲扯了,如果警卫过来的话,虽然他有100%的把握顺利离开并把加尔纳恰塞给哪个机构的人,但他要问的问题就难说了。

黑泽阵直接问:“你来英国做什么?你现在应该躲起来吧,加尔纳恰,这不像你。”

加尔纳恰沉默了半天,才低声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被洗脑。”

黑泽阵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箱子上,沉重的杂物箱轰然倒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银发男人收回拳头,似笑非笑地说:“我数三秒,给我把你的洗脑剧本忘掉。”

加尔纳恰:“……”

好的,他暂时忘掉那个剧本了,都是赤井秀一的错,搞得他胡思乱想,怎么看这都是琴酒嘛。

所以说琴酒就是脱离组织后放飞自我了,根本没有被洗脑,没想到琴酒冷血的身躯里还藏着一颗成为音乐家的心,也是,在注意到琴酒喜欢古典文学和古典音乐的时候,他早就应该想到这点了。

加尔纳恰顺利地把自己的脑回路扭了过来,现在他看眼前的银发男人,忽然觉得对方越来越像琴酒,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也重新浮出水面。

所以不是琴酒的替代品不敢杀人,而是琴酒不想杀我,他在乎我!加尔纳恰已经彻底想清楚了!

他松了口气,说:“我来英国是因为那位先生……”

加尔纳恰的话还没说完,仓库门外就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他顿时收声,这会儿反倒不希望自己和琴酒被人发现了,可事与愿违,那个脚步声已经明确地往他们这边来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对方马上就要到能看到他们的地方了,加尔纳恰紧张地看向琴酒,却发现那个银发的男人依旧站在原地,姿态从容,甚至没打算回头。

“琴——”

“还没问完?”

来人用熟稔的语气询问。

那是个金发的男人,穿着跟黑泽阵相似的衣服,如果不是头发短一些没法编起来的话,那他们两个的穿着打扮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维兰德,【A】,有名的疯子,谁都不想惹的男人,知道他的人都会这么说。

加尔纳恰震惊且茫然地看着黑泽阵转过身,不耐烦地对那个金发的男人说:“你来做什么?”

金发的男人语气轻松:“帮你们解决了接近的警卫,没关系,他们不会来了。”

这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什么,而加尔纳恰已经听不到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画面,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响: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所以琴酒真的被洗脑了这都是真的琴酒你的命好苦啊……

赤井务武是来找黑泽阵的,他看到逐渐接近的警卫,就知道会有点小麻烦,就用了点小手段把他们给引开了。随后他找到这条走廊,还没找到地方就听到一声巨响,就无奈地找到这边来了。

看来维兰德的儿子是真被气到了,完全不管可能被这声音引来的其他人,不知道墙边那个人说了什么,才让心情原本不错的小孩这么生气。

他看到黑泽阵有点乱的发型,就伸手帮黑泽阵整理了头发,把发尾的部分重新编了一下,才满意地放下手。

然后赤井务武转向加尔纳恰,他确实不认识这个人,就问黑泽阵:“你要问他什么?”

黑泽阵回答:“一件想确定的小事。”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加尔纳恰那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加尔纳恰无比复杂的眼神。

加尔纳恰幽幽地说:“你还说你没被洗脑,你只是自己没察觉到而已。也是,我怎么能指望一个被洗脑的人知道自己的情况。”

黑泽阵:“…………”

赤井务武用眼神询问黑泽阵发生了什么。

黑泽阵呵呵一声,他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是换了身衣服,加尔纳恰脑补的剧本已经从人造人替身双胞胎上升到洗脑换人格上了。

他简单解释:“这是加尔纳恰,乌丸的‘资料库’。他认为赤井秀一把我从日本绑架到英国,以及你给我洗脑,让我听你的话……”

赤井务武:“这不是事实吗?”

黑泽阵:“……”

加尔纳恰:“你看!”

黑泽阵:“…………”

【A】都承认了,还说你没被洗脑!琴酒,你果然还是变成了这样,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至少不会让你再面临一次这样的命运……

加尔纳恰为数不多的良心正在隐隐作痛,然只有那么一丁点,可琴酒对他来说确实算是“朋友”,不管琴酒怎么想的,加尔纳恰一直希望自己有个朋友——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他叹气:“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彻底明白了,我的朋友——赤井说得对,琴酒,身为我友人的那个琴酒已经彻底不在了,我不应该抱有期待的。那我算什么……”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看向赤井务武,虽然没开口,但赤井务武看懂了,他的意思是:看你干的好事。

赤井务武:可我说的也是事实,洗脑是真的,你也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秀一带上了来英国的飞机。

黑泽阵:恼了。

他走过去,也不管加尔纳恰能有什么后招,抓起加尔纳恰的衣领就说:“行了,加尔纳恰,我不会杀你,你也用不着跟我同归于尽,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反射着冷光。

“你这种胆小鬼,不可能在被追杀的情况下还有心情来别人的巢穴,还要来这种地方……是谁让你来的?”

“……”

加尔纳恰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出来。

他笑得很畅快,语调也不像平时说话那样毫无起伏。这次他是切切实实地在说自己想说的话了。

“琴酒,你真的想知道吗?我怕你听了会后悔。”

加尔纳恰的声音很轻,他抬起头看琴酒的时候,眼里又有一种看不明的情绪。

黑泽阵微微皱眉。

不对,加尔纳恰的反应很不对,一切都仿佛指向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就在他的注视下,加尔纳恰给出了答案:“那位先生。是那位先生让我来的。【D】的动作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位先生让我来解决【D】的代理人。”

整个仓库里都一片寂静,只有加尔纳恰说话的声音。

他说他也不想来的,就跟琴酒说的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胆小的人,从不敢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但那位先生知道他背叛组织,还找人杀琴酒的事了,这次不来他就会死——或者他的那些同族就会死。他对同为“加尔纳恰”的家族成员没什么感情,但失去了他们,他自己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所以他别无选择。

加尔纳恰说到最后,目光毫不避让地跟黑泽阵对视,说:“琴酒,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黑泽阵的声音依旧平静,抓着加尔纳恰衣领的手却慢慢收紧:“加尔纳恰,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

加尔纳恰回答:“是啊,他死了,我知道他死了。不管那副皮囊下面的人是谁,现实就是那位先生重新出现了,而且就算没有了组织,他也依然能联系到我,以及……”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怪异。

“他告诉我,【D】先生已经死了。早在一年或者更久之前,他就死了。”

音乐会仍在继续,从走廊外传来了激昂的乐声,与之前柔和的旋律不同,这热烈的、欢腾的声音穿过厚厚的墙壁,越过曲折的走廊,传递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黑泽阵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变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好啊,我会去查查那个人是谁,还有,如果【D】已经死了,那现在就是两个死人在过招,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