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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间隙里他还有心情嘲讽,一拳往赤井务武身上砸去;可赤井务武的心情就没这么好了,维兰德的儿子说着关心老年人,实际上没有要尊重他的半点意思,跟他打和对付那些异变的人都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往死里打的。

或许区别就在于维兰德的儿子真的会手撕异变的人,但在打死赤井务武前会收手。至于几分死,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赤井务武避开黑泽阵的攻击,在不利于自己的环境下寻找下一个机会,他摸到背后的门把手,表面上还在无奈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现在动手。”

这可不是个好时机,除非Juniper想跟秀一……等等。

赤井务武忽然反应过来:“秀一是你叫来的?”

黑泽阵的笑这才到了实处,他用膝盖压住赤井务武的手臂,还有心情整理自己的头发,他一直等到赤井务武自己发现,才故意慢吞吞地回答:“没有,他是自己找来的,我只是提供了「线索」。”

这是两回事。

他确实没有跟赤井秀一交流,毕竟他了解赤井务武和基金会,可他们也同样了解他。与其花费心思跟数目众多的人进行心理战和反复博弈,还不如另辟蹊径,做点别的等人来找他。

毕竟只要赤井秀一要找,而他没打算对这个人隐藏,那一定就是能找到的。

黑泽阵似笑非笑地重复了最开始的那句话:“被你儿子算计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

赤井务武可算知道黑泽阵最开始是在问什么、又是在笑什么了。

这里处于公路的中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确实是基金会的监控范围外,就算有人接到消息也不可能及时赶来。

他顿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可以去跟维兰德说,他儿子管我叫爹,这个家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说话的时候打斗仍在继续,黑泽阵可没有在战斗的时候分心的习惯,如果有,那就是故意让对手产生的错觉。赤井务武也知道维兰德的儿子到底有多难缠,而且刚才的撞击让车内的控温系统自动关闭等待重启,现在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觉得黑泽阵已经不想继续跟他这么打下去了。

黑泽阵确实打算速战速决,就在赤井务武终于找到机会打开车门,扯着黑泽阵一起滚下车的时候,黑泽阵也在重重撞到地上的瞬间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样什么东西。

他在赤井务武震惊的眼神里按下开关,并且说:“那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他。”

……

五分钟后。

基金会的主管飞一样追上来,远远看到抛锚在路边的车,找到了正靠在断裂的树干上点烟的赤井务武。

不过赤井务武现在堪称狼狈,身上和脸上都有明显的伤痕,领口是被抹开的血迹,深黑色的夹克像是被揉成一团再拿出来一样,只有他的表情依然平静。

看到人没事,基金会的主管松了口气,又左顾右盼,没找到那个银发的少年,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

“跑了,”赤井务武掐灭了烟,“这点时间他来不及处理定位,先追。”

主管的表情就更绝望了。

原本的那辆车就被扔在了路边,基金会的其它员工会来处理。车的轮胎被人心情很好地划破了,不然赤井务武也不会在路边等。

他上了车,两个人就往定位指向的方向追去。

主管问:“他怎么跑的?”

赤井务武叹气:“我知道他不会杀我,但还是被他演到了,然后被他打晕了。”

虽然就几分钟的时间,但也够黑泽阵破坏交通工具,拿走武器和赤井务武的手机,然后从这里消失。黑泽阵临走的时候甚至很有心情地把赤井务武放回到了车后座上,省得太阳把MI6的退休特工给晒坏了。

他还摘下那段用来绑头发的草叶,给没爆炸的那个炸弹绑了个蝴蝶结,放在了赤井务武身边。

基金会的主管一边开车,一边安慰赤井务武:“没事,你本来也就打不过他。”

“要不然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赤井务武瞅他。

维兰德的儿子本来就难打,想跑的时候谁都拦不住,而且让折腾了一天的老父亲去打活蹦乱跳的年轻人,你到底是怎么觉得我能赢的。没留住他归根结底是因为基金会的人来得太晚了吧。

赤井务武拿过备用的手机,在定位显示的路线上做了个标记,说:“到这里为止,后面的路线不是他的。”

从这个位置开始,移动的速度和方位都跟黑泽阵的前半段路有所差异。基金会人多,也不止两个人可能追上,维兰德的儿子不会自己伪装去赌没人追上去的可能,所以他应该只是将定位交给了其他人,以拖延时间。

就算找到现在定位指向的人,从他那里得到的黑泽阵去向的情报百分之百是错误信息。

基金会的主管咂了咂嘴,说:“他真敢剜出来啊。”

赤井务武耸耸肩,回答:“只要能确定具体的位置,这点创口不算什么。下手这么利落,他在实验基地的时候就特地检查过了,甚至可能那时候就取出来了。”

基金会的主管趴在方向盘上,虽然还是在熟练地开车,但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抓不到猫的绝望气息:“三个啊,三个,他真的全取出来,我们也不会害他啊!”

“你是这么想的,他可不一定这么觉得。别抱怨了,先开车吧。”

“马上就要你标的地点了,他不可能进前面的小镇,里面也有我们的人,根本没看到他,你打算去哪找?”

“先到,我指路。”

赤井务武知道黑泽阵的习惯,也能大致判断出他往哪里走,更何况附近能躲藏的路线本就不多。显眼的银发少年……就算黑泽阵把头发遮盖起来,一路上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半小时后,他们追踪到了一座废弃的工厂。

在小镇外的山坡上,一片上世纪的留存物。工厂已经废弃很久了,附近是低矮的灌木丛,看得出来很久都没人来过了,但从山下往上走的小径上,还有新近被人踩过的痕迹。

就在不久前,有人沿着这条路上山,从这人顺手摘了朵花的痕迹来看还很轻松。不过脚印几乎看不清楚,毕竟他们追踪的人也是专业的。

赤井务武和基金会的主管往山上废弃工厂的方向看去,就在基金会的主管要往上走的时候,他回头,看到赤井务武没动。

主管问:“不上去吗?打不过他没关系,我叫了其他人来,他应该没法从山里跑出去。”

赤井务武叹气。

“你没叫狙击手来吧?”

“没。一般狙击手也打不中他啊。”

“那就好。”

赤井务武没过多解释,就继续往山上走。有那么一瞬间,赤井务武在想维兰德的儿子特地选这种地方,不如直接让人走了算了,这跟当年乌丸集团抓他也没什么不同。

可他也不能放维兰德的儿子在外面,毕竟……当年维兰德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们上到半山腰,进入废弃工厂,顺着痕迹找到了里面的人。

赤井务武前往废弃工厂的天台,走上生锈的铁质楼梯,踩着金属声上去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漫天黄昏下正在等他的年轻男人。

长发被暖风吹起,夕阳正在跌落梦境,几只鸟正从远方掠过,就像无数个宁静的黄昏。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只儿子是黑头发的。

赤井秀一:“……”

赤井务武:“……”

很久,赤井务武无奈地笑了一声,说,秀一,看来我们两个都被他耍了啊。

……

黑泽阵愉快地伸了个懒腰。

他刚刚睡醒,从树上跳下来。不久前有几辆车从旁边经过,或许是去找他的,但那些人找黑泽阵跟他路过的小银医生有什么关系?

算算这时间赤井务武跟赤井秀一也该见面了,黑泽阵踩在已经凉下来的公路上,随便选了个方向开始走。

“哼。”

失踪的是一个儿子,找到的也是一个儿子,这很公平吧。

黑泽阵拿出赤井务武的手机,从拿到手开始他就把这部手机拆了,不管是定位装置还是别的东西都随手扔掉,现在他才把电池给装回去。

虽然可以直接钻进森林里,就这个鬼天气还是算了吧,他得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他把手机开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自动运行的定位系统,从那几个点里找到了……其中一个记录最新的小点。

是工藤新一。

赤井务武拍工藤新一肩膀的时候黑泽阵看到了,也猜到会有定位,小侦探折腾一天还没回家,当然也没来得及检查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而且工藤新一也不是对这种东西非常敏感的特工。

他是侦探,很少会以自己为优先目标思考问题,相比之下特工都像是被害妄想症。

而工藤新一现在的位置,看路线是要去……黑泽阵之前所在的小镇?

“有趣。”

黑泽阵转身就往回走。

他扔掉手机,换了身衣服,像个路过的游客,回到小镇,来到诊所门口,刚要进去,却听到里面有人的声音。

有声音没问题,诊所里偶尔会有病人在等,就算黑泽阵在睡觉没出来,书店老板也会跟病人唠嗑,但问题是这几个说话的声音……比较耳熟。很像是他的熟人。

黑泽阵先听到的是降谷零的声音:“如果黑泽真的变成狼变不回来了,怎么办?”

然后是夏目渚迟疑的声音:“这真的科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