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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卫生站的医生说,像生病发烧发炎感染什么的,只要不是太严重,这个消炎药吃上几片就能。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个药不能跟酒一块儿服用,一块儿吃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殷霜并不懂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但她怕死,所以她把医生的话谨记在了心里,本来以为她不喝酒,这个药物禁忌其实于她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让她给用上这个冷知识了!

这会儿,殷霜看着面前的这个满身都散发着酒气的男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阴狠冷笑。

你自己送上门来寻死,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不把那你给除了,我在这个靠山屯以后都别想安生了!

扯掉这个男人嘴上堵着的破布,殷霜倒了一把白色药丸子就往对方嘴里塞,怕对方咽不下去,她还在附近找了个破瓦罐子,在路边渠道舀了半罐子脏水尽数灌进了这男人的嘴里!

确定那些头孢拉定全部都被这个男人吞咽下去后,她才放下心来。

然后,殷霜用棍子沾上血在对方肚皮上划下了几个字,快速打扫完整个现场,确定这附近没留下任何能直接指向她的证据后,又回头看了这个很快就将去见阎王的男人一眼,这才脚步匆匆地离开。

隔天一大早,放下了心中的忐忑不安,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的叶青,一起床就照旧跟着大部队去地里上工。

结果等到了地里还没干多久的活呢,就听到不远处一阵骚乱,有上工的村民喊“矮林子那边出事了,死人了”,边喊边急匆匆地跑回来找大队长报信。

一群人听到这话都给吓了一跳,纷纷往出事地点跑。

在距离屯子大概也就一公里的矮林子边,一个男人被绑在树上,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真死了,但光是伤势看着就格外凄惨可怖,被划得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没几块好肉了。

最重要的是,在那个男人肚皮上,写了好几个醒目的血红大字。

流氓死有余辜——靠山屯叶青留

这几个字,瞬间让众人头皮发麻惊悚骇然,一个个都齐刷刷地朝着叶青这边看了过来,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与叶青这个“杀人凶手”保持安全距离。

原本叶青是屯子里的香饽饽,人人都想跟她攀交情套关系。

可就这么一会儿,她的身边却已经直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包围圈,两三米之内都愣是没人敢靠近了。

叶青差点被气笑了。

真是凭空泼来好大一盆脏水,这凶手栽赃陷害这一招玩得真是溜啊!

她也没往前凑,免得现场留下她的痕迹,到时候反而更解释不清了。

她赶紧朝着那边急匆匆赶来的大队长道:

“大队长,人有没有死还不清楚,本来我应该去查看一下人还有没有救的,但现在我变成了最大嫌疑人,救人这个事儿我就不适合出面了。”

“您还是尽快派人去镇上报案吧,这个事儿咱们屯子里处理不了!得让公家的人来调查!”

“另外,还组织人赶紧把现场给保护起来,不要让人再往前凑了,不然证据破坏了可就不好找凶手了!”

这话一出,老知青群里面有个女声忽然就尖锐地喊叫了起来:

“你少在那儿装了,杀人凶手不就是你吗?直接把你扭送去派出所不就行了?”

这个女人声音一起,知青堆里马上就响起了附和声,都嚷嚷着要把叶青给抓起来,还说一命偿一命,必须要让叶青付出代价!

叶青眼睛眯了眯,看向最开始带节奏那人。

那个女知青,赫然正是之前被孟嘉摁在地里暴揍的刘梅。

叶青心下了然,这个刘梅当初把孟嘉给推下河,目的是想要赵麻子毁掉孟嘉的清白,没想到计划实施到一半,忽然杀出了叶青这个程咬金,抢在赵麻子之前把孟嘉给救了,导致他们的计划被迫落空。

所以这个刘梅对她怀恨在心,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咬她。

叶青只觉得无语。

这个刘梅可真是脑子有坑,她不会以为,孟嘉的事儿,她被打一顿就算是过去了吧?她自己都杀人未遂呢,现在到底是哪里来的脸,敢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来扬言要抓捕“杀人凶手”的?

“你们不用在这儿煽风点火,我是不是凶手,公安机关自有判断,不是你们空口白牙嚷嚷上几句,就能给人定罪的。”

“我杀猪是什么手段,相信在场的婶子们当初都有目共睹,所以我说实话,如果我非要杀人,我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毫无痕迹,根本不需要把人绑在树上这么麻烦。”

“所以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把人绑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还专门往对方身上留下我的名字吗?我有这么蠢吗?”

叶青冷笑道,

“凶手的目的,就是转移你们的视线,祸水东引让你们把火力都集中到我的身上,这样她就可以成功隐身,但你们愿意让无辜的人遭受冤屈,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如果你们还觉得我是凶手,那我无话可说,把我抓起来就是了!”

这番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个时候大部分人的文化程度可能都不高,但是叶青那番话说得浅显易懂,只要有正常人的智商,就会知道刚刚他们差点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个时候伍大队长站了出来,他非常笃定地说道:

“小叶知青不可能是凶手,她的银针一扎一个准,如果真想要杀谁,几根针扎到死穴,就能让人当场毙命,她根本不用搞这么复杂的杀人手段。”

说着,他急忙凑到了那个被绑在树上的男人跟前,将手探向对方的鼻息和脖颈。

一两分钟后,伍永兵脸色铁青地收回了手,冲着周围的人摇了摇头:

“人已经没气了,但我摸着还有点余温,估计死了没多久,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把人弄死还不算,还要把人折磨成这样,这也太歹毒了!”

屯子里的人马上就问道:“不是,死的这人是谁啊,有认识的吗?”

“不知道,好像不是咱们屯子里的。”

这人脸上被划得都是刀痕,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伍大队长看了几眼没认出来,干脆也不纠结了,赶紧叫上他大儿子伍聪去镇上报警。

伍聪已经回屯子里取来了二八大杠,骑着车就往镇上夺路狂奔。

这个事儿太吓人了,看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警惕地看向各自周围,生怕这个杀人凶手就隐藏在自己的身旁。

经过刚刚叶青的解释,还有伍大队长的提醒后,众人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了蹊跷,确实如叶青所说,除非不想活了,否则谁犯了杀人案,会在案发现场这么大喇喇地留下自己的名字?这不是擎等着让公安来抓吗?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所以凶手这么干,分明就是想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叶青。

可叶青来靠山屯才几天啊,她一个城里小姑娘,在蛟潭县人生地不熟的,按理来说根本没和谁结下这么大的梁子啊。

谁这么恨她,把杀人的罪都栽赃在她身上,这是不把叶知青给弄死不罢休的架势啊。

叶青的目光,在屯子里那些老知青,还有伍月英的身上扫来扫去。

她比这些围观的村民想得更多,反应也更快,她觉得,这个杀人凶手,肯定就在老知青和伍月英之间没得跑。

毕竟,她来屯子里时间不长,跟其他人都不熟,也没有利益冲突,村民们不至于搞出这种陷害的把戏。

至于别的生产大队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叶青下乡拢共才几天啊,还不至于出名到让周边那些生产大队的社员都记住她的名字。

但靠山屯里的知青就不一样了。

叶青这段时间在屯子里做的事儿可不算少,没准就有哪一件触到了知青里面谁的雷点,影响了谁的利益,或者是让谁看不顺眼了。

这些人里面,她最先怀疑的,就是那个简铭。

因为叶青一直在盯着人群里那些老知青的反应,在发现被绑在树上的那个男人死了后,她很明显感觉到简铭的表情不太对,他眼神里闪过震惊慌乱,甚至有些躲闪不敢看那个男人的模样。

这反应很奇怪,如果是陌生人,看到这个可怖的死亡现场,可能会害怕,但是慌张和心虚就大可不必了吧?至少叶青没从这些围观村民里的任何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微表情,大部分人虽然也惊恐,但惊恐中带得更多的,还是好奇和戒备。

叶青觉得这个简铭很可疑,要么他认识死者,要么他就是害死这个死者的凶手。

叶青把这个异常默默记下,然后提醒大队长尽快安排人保护好这片现场,最好是找绳子来拉起警戒线。

大队长不懂刑侦查案的流程,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青只好解释道:

“这个人虽然死了,但是尸体还有死亡现场是存在着很多有效的线索的,比如说凶器,比如说死者身上有没有留下凶手的物件,还有指纹和脱氧核糖核酸,这些都是需要公安机关在现场调查取证的,如果现场被破坏了,就没办法通过这些线索快速找到凶手,从而加大调查案件的难度。”

伍大队长挠着脑袋:

“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但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脱氧核糖核酸是啥?”

特殊时代,叶青不敢说DNA这个英文简称,她故意提到脱氧核糖核酸,就是想要引大队长追问,没想到大队长这么上道,立马就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了。

她立马就扬声解释道:

“就是基因序列,简单来说,人身体里都是携带了特殊的基因序列的,每个人的都不一样,而且这个东西,存在于人的血液、毛发、任何皮屑、肌肉组织里面,跟人的指纹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

“也就是说,你到过某个地方,进行过什么活动,都会留下痕迹,哪怕只是掉一块头皮屑,一根头发,只要被公安机关的人找到并提取出来,就能得到一条脱氧核糖核酸序列,到时候只要拿去跟人比对,谁的脱氧核糖核酸能匹配得上,就能够证明谁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