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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夏木繁便站起身开始整理桌面上的资料,一眼都没有看向邹成业。

邹成业看她这架势,警察似乎要放弃他了,立马急了:“如果等真有了什么事儿再给你们打电话,哪里来得及?你们一定要派人保护我呀,要不然你们就去把那个暗地里想要害我的人抓住,你们把他抓到了,我才能安心。”

夏木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光微动,撇了邹成业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从目前所有的证据来看,我更倾向于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也许你平时个性太强,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心中有愧,久而久之,精神出了状况,幻想出有人要害你。西方心理学家不是说什么被害妄想症吗?我看你就蛮符合的。”

邹成业一听,更着急了:“什么被害妄想症?我自己的精神状态我清楚的很,我很正常,我正常上下班,和学生、同事打交道,交流完全没有问题,根本不存在什么精神障碍问题,你不要瞎说!”

夏木繁冷冷的瞥了邹成业一眼。

你不是想尽办法污蔑蔡金莲有精神病,亲手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吗?那我今天就让你也尝尝当年蔡青莲那百口莫辩的窘状!

夏木繁说:“精神有没有疾病不是你说了算的,得专家来进行鉴定。这样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我们队里的心理医生叫过来。他是专业的,你精神有没有问题,他问你几个问题就能得出结论。”

见夏木繁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一定要把他往精神病方向靠,邹成业焦灼万分,大声嚷嚷起来:“心理医生那些都是骗鬼的,不管是谁,只要做他的那些测试问卷都会有问题。我不报案了,你们警察不要随便诬陷我。”

说完这话,邹成业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审讯室。

想跑?休想!

夏木繁一把拉住邹成业的胳膊,拦住他的去路。她身体略微前倾,拉近与邹成业的距离。

警察的突然靠近,让邹成业感觉全身上下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往后一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夏木繁却步步紧逼,又继续向前,两个人的鼻子与鼻子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20公分,眼睛相对,呼吸可闻。

这么近的生理距离,让邹成业产生了极强的内心防御,他的后背已经抵在墙上,后背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退无可退,邹成业被迫抬眼,与夏木繁正面相对。

邹成业的声音有些发颤:“夏,夏警官,你有什么话就说,能不能不要靠得这么近?”

夏木繁认真观察着他眼睛瞳孔的变化,果然发现他瞳孔收缩,这应该是抵触厌恶情绪在心底作祟。

夏木繁问:“你在怕什么?”

邹成业说:“我,我没有怕。”

夏木繁问:“既然没有怕,你什么变成了结巴?”

邹成业说:“我,我,我结巴了吗?你穿着警服,突然跟我靠得这么近,我有点紧张,说话不太流畅也也正常吧?”

夏木繁冷笑一声:“你若问心无愧,干嘛见到警察这么紧张?”

邹成业眼前有一张放大的警察的脸,他的眼神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夏木繁那灼灼视线,他有一种整个人被囚禁在笼子中,面前站着一头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死死盯着他的恐惧感。

夏木繁的逼近让邹成业脑子一片浆糊,根本没办法正常运转,只能凭本能的回答:“我,并没有紧张。”

夏木繁步步紧逼。

“你怎么知道用电信局内部电话打过去清单上会没有记录?是不是曾经你也干过同样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心理医生判断精神状态是否正常的那张问卷,不管是谁做都是同样的结果?难道曾经你也找过同样的心理医生,做过荒谬的鉴定报告?”

邹成业有一种被人逼到绝境的恐慌,大声的叫了起来:“没有没有,我知道这些不代表我做过同样的事情,我是一个大学老师,知识面宽广,有什么问题吗?这样的事情你不要胡说!”

夏木繁嘴角微勾,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轻松:“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等着做精神鉴定吧。你是大学老师,有知识,有文化,所以更要相信科学,对不对?”

邹成业一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尖叫起来,背上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一颗颗滚落,往事浮现脑海,他再也顾不得也是大声的叫了起来:“不!我不做精神鉴定报告,我没有精神病,你们不要逼我!”

夏木繁慢慢慢的直起腰来,回身看了一眼龚卫国:“邹老师现在的精神状态看着的确不太正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害妄想症,咱们队里不是刚刚分来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心理医生吗?听说他对犯罪心理学很有研究,不如把他请过来,给邹老师看一看吧?”

龚卫国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邹老师这个状态的确看着有些不稳定,我觉得行。”

负责笔录的冯小玉,也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句:“我记得邹老师的前妻也是因为精神病住的院,不会他们这一家子都不太正常吧?咱们为邹老师的事情忙了这么久,谁知道竟然是一个精神病人自己幻想出来的,嗐!真是浪费警力。”

邹老师听到前妻二字,精神更加紧绷。他面色铁青,牙槽紧咬,双手捏着拳,一副要与警察誓死决战到底的模样。

“我说过我没有精神疾病,你们为什么要强迫我做精神鉴定?你们这样是屈打成招,我要告你们,我要投诉!”

邹成业声嘶力竭的地呐喊,一副誓死斗争的模样,夏木繁态度却变得悠闲自得起来。

她坐回椅中,找出一个最舒适的坐姿,抬头与邹成业视线相对。

“邹老师,我记得你前妻在送往精神病医院之前,也一直强调自己没有精神疾病,请问你为什么不相信她?”

邹成业像一个哑炮,点着了火,呲呲半天,忽然就熄了火。

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警察,邹成业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个局。而他,已深陷局中,再也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