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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难道不是普通朋友。

陆宜不懂他抓取到的关键词,一个“我们”至于是这个反应。

林晋慎眉骨压下来,深邃眼廓的阴影更重,他道:“我以为我们,是用在亲密关系上,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

他喜欢她跟他说“我们”如何如何,比夫妻这个词更紧密。

而现在,轻易就用在另一个身上,她到底清不清楚,他跟她早已经不是“我们”。

身后的车已经在催,林晋慎继续往前开,侧着的脸半明半暗,他抿着的唇,面部每一根线条都在表明他对她刚才措辞的不满意。

好严谨,好严格。

陆宜手肘抵着窗户,手指摩擦过眉骨,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说:“看来林总的我们跟我的不太一样,只是一个称呼,没有别的意思。”

话音一转:“以后会谨慎一些。”

林晋慎嗯一声,说:“我清楚你们已经结束,不会再有别的可能。而且我相信你,一条节日短信,同学聚会的见面,改变不了什么。”

什么年纪?

靠着只言片语展现自己的深情?

几年时间,足够两个人恋爱结婚,孩子都能在地上爬。

而不是只够发条似是而非的短信。

幼稚可笑。

“节日短信?”陆宜完全靠着后座,捕捉到关键信息,她想到初一那条新年快乐短信:“你以为是他发的吗?”

意识到自己说不该说的,林晋慎抿紧唇,面容也越发冷峻。

但他的沉默,也是做了回答。

陆宜轻笑一声,有些人看着直男,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他是怎么联想到的:“可能不是他,我以前也收到类似短信。”

而林晋慎听到的是:“他以前也发过?”

“不是,是以前……”陆宜抵着眉心:“一些追求者,有时候号码泄露就会收到,新年生日什么时候都有。”

甚至是x骚扰的,婚前更多,婚后好很多。

她已经可以面无表情地拉黑。

林晋慎:“很多?”

“有一点。”

跟林晋慎讲到这些还有些尴尬,她只是想说,不一定是黎显,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共同的朋友都鲜少谈起的存在。

这次见面,只有陌生。

就好像,她曾经谈过恋爱的男孩,是另有其人,在记忆里也一并模糊掉。

谁发的那条短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陆宜抱着手臂,审问的口吻:“为什么你第一反应会是前男友?”

“林生,你不对劲。”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听到他那句轻飘飘的“我清楚了”,她竟不满意,不满意他的态度,不满意他一直淡然疏冷的样子。

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露出另一面。

陆宜想要撕掉他的平静,想要看到他情绪波动,想要他理智分崩离析,可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吗?他们的婚姻是联姻的产物,是还没结婚就已经定下婚前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们不是因为爱到死去活来而结婚,而是利益的驱使,两个姓氏的捆绑。

各取所需罢了。

但这中间的尺度越来越难把握。

陆宜不去深想林晋慎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包括那句喜欢她也不会去想,那不该是她烦恼的事情。

她明明都清楚,她一向理性的。

但今夜可能因为饮酒的缘故,她想听点不一样的,此刻的她面色红润,长睫下的眸光熠亮,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线,唇边扯过的弧度跟以往不同,近乎妖冶。

她说:“林生,你不对劲。”

但不对劲的只有他吗?

林晋慎抬眼,眼底漆黑如墨。

车已经快要开到目的地,但林晋慎没有直接开进林宅,而是停在路边,熄灭车灯,被夜色迫不及待地吞没。

黑暗里,咔嗒一声,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陆宜联想到斗兽场里,被打开的链条,在阴暗里,一双亮起的眼睛,竖向瞳孔,是捕食者的眼睛。

林晋慎问:“哪里不对劲?”

没有安全带的束缚,他靠近,两人近在咫尺,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酒气,带着水果的清新味道。

好像熟透掉落在地上发酵的浆果。

甜美到令人沉迷。

陆宜也解开安全带,与他目光对视:“你其实是介意的对不对?”

林晋慎嗓音低沉:“我介意你很开心?”

他握住她的手腕,细细的,像是稍微用力就会折断的,他手指不轻不重地碾过,触感温润滑腻,呼吸越来越重。

“不知道。”陆宜呼出气息,目光里带着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说什么,又怎么会纠结这个问题。

“不如,你介意一下让我开心?”

斗兽场里,那双眼睛迫近,野兽面部一点点,每一根线条都预示着危险,前一秒平静,后一秒会释放出野性。

“你现在该庆幸现在不是在卧室里。”林晋慎迫近,再暗的环境,也能精准捕获她唇的位置。

陆宜心怦然急遽跳动,恍惚间想到前几日的画面,那天雪好大,他尝试更多可能性,恍然原来还可以这样。

失神间,唇被咬一下。

林晋慎终于尝到发酵过的浆果。

也像不幸误食过的动物,醉意彻底上头。

他身体力行地对她的问题做出回答,是的,介意,非常介意,即便只是有过这样一个人,都让他嫉妒。

陆宜呼吸急促,胸腔剧烈地起伏,好像置身于斗兽场,他们在撕咬,近身搏杀,难分难舍的,忘记身处何处。

林晋慎在刚才大开大合的动作里领带扯开一半,随意挂在脖颈上,唇上染上她的口红,红到艳丽:他说:“车里也不是不可以,但太狭窄,你会很辛苦。”

陆宜:“……”

她是不是还得说谢谢,谢谢他这么为自己考虑。

他根本不觉得在车里多荒唐,而只是真心觉得她会很辛苦。陆宜看他,越发觉得他以前太端着,谁知道一本正经的皮囊下,藏着的净是的污秽念头。

“换辆车会比较好。”他掌着她的下颚,掌心里的温度烘烤着她,他竟认真在想之后换一辆车。

商务的,加长的,还可以改,到时候量身定制。

陆宜:“不要!”

想都不要想。

林晋慎“体贴”地问:“不要什么?”

“……”

唯一的庆幸,是夜深后来往的车辆并不多,不然陆宜只觉得脸快丢尽,明知道侧面的车窗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万一呢,如果有人路过呢。

她被想象出可能性带来的羞耻感绞杀。

林晋慎仿佛不会去想这种问题,他陷入情绪里,只想饱尝一顿,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待,谁会在意?

陆宜只能抓握着他的手臂,透过衣料,感受到肌肉的起伏。

等他们平息,坐回位置整理衣服时,有车开过来,还挺缓慢地驶过,车灯照亮陆宜这一侧。

陆宜下意识偏头,明明现在已经没做什么,还是会为之前行为感到羞赧。

等车离开,大衣上车后就脱掉,放进裙摆里的衬衣全部扯出来,她伸进毛衣里系扣子,两颗扣子被扯开掉,她脸色酡红,还有残留的触感。

林晋慎扯平衬衣褶皱,重新系上领带,又恢复之前的人模狗样,风光霁月,没人会联想到他刚才做过什么。

“好了吗?”他问。

陆宜轻嗯一声,唇上还是滚烫的,舌根在发麻。

林晋慎才缓缓启动车,开回家。

客厅里是秦女士跟林予墨,林予墨捧着一碗汤在喝,喝汤动作被他们并肩进来打断,她问:“哥、嫂子,你们刚才车停在小区门口的?”

她望着两个人,目光困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车为什么停在门口。

陆宜:“……”

她瞬时僵住,好像做坏事,被抓个现行。

“我回来就跟妈说,我刚看见你们的车,妈还说我看错,都已经开到家,为什么不直接开进来呢。”

林予墨没看到人,也只是随意一瞥,看到车型跟车牌的尾号,反应过来好像是家里的车。

但是进来就两分钟的事,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反而停在路边。

陆宜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看向林晋慎,眼神示意让他自己解决。

林予墨握住汤勺,好奇地问:“你们停在那,是去办什么事了吗?”

陆宜:“…………”

林晋慎没什么表情的脸出奇平静,他脱掉大衣,反问:“你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晚回来?”

林予墨睁睁眼,顿时心虚:“我跟朋友在一起玩,傅砚礼也在!”

在林晋慎心里,她的朋友们没有比傅砚礼更沉稳靠谱的,因此提到他就是一种保证。

“玩到这么晚?有看过时间吗?还是说你在英国也是这么玩?”林晋慎声音平直,甚至没情绪起伏,但三句话问出来,压迫感也跟着上来。

林予墨:“……”

不是,刚才不是她在问问题吗,怎么就是她有事了?

林晋慎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在她斜侧的位置坐下,问:“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聊你在英国这一年,怎么样,要不要谈谈?”

“谈什么?”林予墨握着汤勺的手在抖。

林晋慎:“谈谈你的论文,你的教授对你评价,你上个月买的包,你一个月的开销……”

林予墨倏地起身,汤也不想喝了,举起手做投降状:“妈,大哥,嫂子,晚安!我突然好困想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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