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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林晋慎找来整容医院的医生来做美容缝合,尽可能减少留疤的可能性。

毕竟安慰只是口头上的,不会起任何实际作用。

早上护士过来,让换上手术服,陆宜全程按照术前要求做好准备,躺下后被推到手术室,手术室很冷,打上吊液,测心电,吸入麻醉眼前慢慢模糊,失去意识。

林晋慎在手术室等候。

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陆宜被推出手术室,之后被送回病房。

陆宜有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病房,换了一间套房,方便林晋慎陪护而不是跟她挤一张床,虽然他很愿意,只是手术后需要万事小心。

陆宜脸上戴着呼吸机,手指夹着术后监测仪,还在输液。

麻醉作用还在,身体还没恢复知觉。

她先看见蹲守在病床边的林晋慎,他低身,温声问她疼不疼。

他的脸就在眼前,五官的量感十足,高挺的鼻梁像是斜斜的山峰,想要忍不住触摸,但她的手都没知觉,只能看着。

这样的近距离,完全是怼脸,也是好看的。

陆宜反应慢半拍,盯着他,仿佛不认识,半晌才问:“你是谁?”

声音干哑,还有些疼。

林晋慎顿住。

陆宜才慢吞吞继续道:“但是你长得很好看。”

她眨着眼,在他脸上游走的视线也很慢,从眼睛一直到嘴巴,林晋慎也不动,等她一点点看完,看个仔细。

陆宜弯唇笑,很礼貌地问:“请问你是我老公吗?”

“是。”林晋慎道。

陆宜心满意足地道:“嗳,我也吃的太好了。”

语气很轻,很温柔。

林晋慎目光一直凝视着她,耐心听她讲话,唇边带着笑意问:“等清醒后会不会忘记?”

“可能吧。”陆宜轻眨眼睫,眸底有一丝狡黠。

林晋慎嗯一声:“幸好我有录音。”

“你有录音!”陆宜睁大眼睛,有些话可以趁着麻醉还没过去胡乱地说,等麻醉结束,那都是不清醒时的胡言乱语,她不记得,就是没有。

她一着急,伤口仿佛恢复知觉,她跟着咬了咬牙。

“没有。”林晋慎双手抵着下颚,目光深沉,以及不寻常的温柔:“骗你的,但确定你现在神志清醒,说过的话赖账也没用。”

陆宜:“……”

好狡猾啊。

麻醉效果慢慢过去,身体恢复知觉,也感受的伤口的位置的疼意。

医生说三个小时内不能睡,林晋慎便跟陆宜聊天,他这辈子也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全用在那三个小时。

手术当天的记忆模糊,输一整天的液,模模糊糊地睡着。

陆宜唯一记得的是,每次睁开眼,林晋慎都会在,她看着便觉得安心,确定完毕后闭眼再次睡过去。

手术第二日,需要起床走动,防止伤口黏结。

伤口仍然在疼,陆宜扶着林晋慎,走两步就开始难受,她以为自己能忍过去,但眼圈还是忍不住湿润。

最难熬的是需要上洗手间。

陆宜伤口还疼,术后一直没进食,全靠营养液吊着,身体还挺乏力,靠自己坐在马桶上都费劲。

林晋慎全程陪同。

陆宜毫无感觉,甚至想给他耳塞。

她从记事起就没这么狼狈过,之前只是湿润眼角,到现在眼泪忍不住掉出来,且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酸。

林晋慎一直偏着视线,听到抽噎声,才知道她在哭。

他蹲下身,四目相对的那刻又眼泪更汹涌,生病真的会击垮人的心理防线,而手术的过程,又免不了放弃一些自尊心。

“很疼吗?”林晋慎替她擦过眼泪,动作很轻。

他第一次见陆宜哭。

这种情绪很复杂,他没有办法缓解她的难受。

陆宜摇头。

如果换一个女护工她也不会好,她性格如此,在陌生人面前只会更放不开。

“那是尿不出来吗?”林晋慎停顿片刻后问。

“……”他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陆宜更难过了,但现实问题摆在这里,她只能很细微的点下脑袋。

身体跟精神的双重折磨。

林晋慎可以理解:“是因为我在?”

是也不是,陆宜依然难过,不想说话。

“其实你想,如果今天我们对调一下,如果是我穿着病号服不能自理,需要你的帮忙,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陆宜想下那个画面,虽然她很难接受,但是如果他真的需要,她的确会帮忙的。

她还是迟疑地点下头,眼泪已经好多,没那么夸张地往下掉。

林晋慎替她抹掉,掌心擦过她的脸颊,全是眼泪。

“稍等一下。”

林晋慎一只手掌着她的肩膀,他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水柱哗啦溜出来,他回头:“现在呢?”

陆宜:“…………”

水流的声音仿佛是盗铃时的掩耳,但好在也缓解一部分的不适,她吸了吸鼻子,林晋慎递过纸巾。

“好了吗?”他问。

陆宜再次点头,眼圈还是红的,眼里仍然湿润。

林晋慎道:“这也没什么不是吗?待会有需求就叫我,不要因为难为情忍着。”

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他们是夫妻。

理应就是亲密无间的。

他望着她的目光诚挚认真。

“哦。”

“那麻烦你现在转个身,我要提裤子。”陆宜声音很轻很轻的说,就像护着那颗岌岌可危快要碎掉的心脏。

林晋慎哑然失笑,说好。

哭过一场后,陆宜的情绪要好得多,她配合地下床走动,虽然步履缓慢,但到下午时痛感已经渐渐消失,她解开病号服,伤口的位置贴着纱布,倒真挺像是勋章。

她已经能进食,但仍然是流食为主,她只能喝小米粥。

林晋慎也陪着她一块吃,一碗粥慢条斯理地喝着,反正他进食也只是像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所以吃什么,都差不多。

吃完饭,他还有工作,而陆宜手术的事情也瞒不住,老老实实告诉徐女士。

徐女士在电话里生气:“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跟我们打电话,什么叫没问题,没问题会动手术。”

“现在,把地址病房发过来。”

“你这样,就是不把我跟你爸放在心里,我们马上就过来。”

“……”

徐女士一着急,就开始飙方言,杀伤力是普通话的两倍。

陆宜将手机拿开一些,等徐女士骂完后挂掉电话,她叹口气,待会要迎接自己妈妈的怒火了。

林晋慎问:“挨骂了?”

“是啊,骂得可狠了。”陆宜头疼地抵着眉心:“以前都没这么骂过我,她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抵达,你小心殃及池鱼。”

林晋慎说好,其实没关系:“骂我总比骂你好。”

“够义气。”陆宜下意识蹦出这个词。

林晋慎:“……”

半个小时后,徐女士跟陆康成到病房。

“爸。”

“妈。”

林晋慎起身打招呼。

两人点下头。

徐女士在电话里痛批陆宜,看见她躺在床上后,脸色苍白的目光,又只剩下心疼,走到病床边问疼不疼,现在感觉怎么样。

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如果还是昨天插着呼吸机的样子,只怕徐女士要吓够呛,她摊开手说:“没事了,已经活蹦乱跳了。”

徐女士眉一皱:“那你下来跳一个。”

陆宜:“……”

她抓握着手,老老实实听数落。

陆康成笑:“你听你妈开玩笑,来的时候声音都虚。”

徐女士反呛:“你比我好哪去吗?差点闯红灯,我就懒得说你。”

陆宜抱着被子,再次强调:“所以我没跟你们说,真的只是一个微创手术,我过两天就能出院,小事情。”

“再怎么说也是动手术。”

说到这一点,徐女士见女儿生病,就只能埋怨林晋慎:“小宜不想讲,你也真的就不讲,瞒着我们,就把手术做了。”

林晋慎:“抱歉。”

陆宜抿下唇,她就知道会这样,好在提前打过预防针。

“没事就好,既然手术已经做了,就好好休息。”陆康成进来时发现是个套房,还有电脑跟文件,俨然已经成为办公场地,猜到林晋慎是在病房照顾自己女儿。

没什么可挑剔的,很细心。

没多久,秦女士跟林政也过来。

病房里突然多出四个人,注意力全都在陆宜身上,她只好向林晋慎投递求救信号。

林晋慎接收到,开口:“爸妈,你们都回去吧,时间也不早,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问题。”

“还是我在这里吧,听护士说你在这里待两晚,我跟你接班,你回去好好休息。”徐女士道。

她来时就这么想的,林晋慎再好,也没有亲妈照顾得细致。

林晋慎:“没事,在这里也能休息好。”

陆康成也道:“是啊,就让晋慎留在这里,你放心不下可以明天再过来。”

徐女士:“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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