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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到可耻的目的,专门戴上装逼的眼镜,刻意换上温柔的口吻和眼神…

后爸…

要知道他甚至已经想好以后去给江言扫墓时要磕几个头了。

想到这里,江总的心再一次变得麻木。

“你们聊。”Annie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站起身,“我先去休息了。”

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乐清:“房间会给你留门,记得回来,否则……”

她视线移到床上的江随之身上,微微一笑:“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随之:“……”

等人走后整个房间再一次安静下来,江随之静静地感受着尴尬席卷自己的全身,直到见乐清走到旁边去倒水,他才终于找回一点理智坐起身来。

乐清将水递给他:“问吧,还有什么误会一起说了。”

江随之捧着水杯,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眸干巴巴道:“没了。”

他对乐清从来都没有误会,除了她是嫂子这件事。

“查不到。”他哑声解释,“她也是乐清,你也是乐清,过去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个自然是查不到的,能查到的只有孩子的母亲。

而做了坏事的原主是才改的名字整的容,跟凭空冒出来一样,怎么可能查得到。

“我以为江叔叔会跟你说的。”乐清温声将那天给江叔叔解释过一遍的事又给江随之说了一遍,“那天他把过去的资料给我看了,我其实不是孩子们的小姨,所以只能把孩子送回你们身边,毕竟没什么资格。”

但江随之并没有江叔叔那么好糊弄,他太清楚乐清对孩子们的重视程度了,别说是亲小姨,就算是亲妈他也信,孩子几乎就是她的全部。

按照林生西和林简说的,过去的乐清的确不是一个好人,但她的改变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

短短的时间内,乐清卖掉所有的名牌让给孩子们有更好的生活,赚来的钱也全都给了孩子,几乎是倾尽所有了,一个中途替人背锅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

江随之混沌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目光牢牢的锁住她:“就算是这样,这跟你要离开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礼物还给我。”

乐清抬眼,对上了对方发沉的目光。

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跟江随之发生什么,但在得知江随之为了寻找自己花了这么多心血,甚至承受了多大压力的时候,乐清不可否认自己心里的感动。

这半生能在乎她的人太少了,现在她遇到了一个又一个。

面对诚挚纯粹的感情,她做不到去哄骗和辜负,坦诚是对江随之最大的尊重。

过了很久,乐清才几可不察地松了口气:“这件事有点复杂。”

她将自己原本是穿书的事情隐去一些,把跟Annie很可能是双重生的事解释了一遍,途中说一半停一下,想要时刻观察江随之的反应。

不仅是江随之,现在她也将自己的弱点递给了他。

两人算是扯平了。

乐清想过很多种江随之得知真相后的反应,却没想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沉默地坐了很久。

久到她自己都拿不稳主意,想要逃离这种窒息的氛围。

才要起身的瞬间,手腕却再一次被江随之牢牢拉住。

她惊讶抬眸。

“五岁到24岁这段时间,你在哪?”江随之问。

乐清一怔。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江随之定定地看着她,直到现在他也没喝那杯水,所以嗓子哑到要仔细听才能听清他的话,“因为一条断了的手链就要哭,新衣服也舍不得买,交到一个朋友就要小心翼翼,面对长辈的关心也胆战心惊。”

他最后轻轻喘了口气:“这些时间,你在哪?”

乐清呆呆地望着他,眼睛猝不及防就湿了。

过去这些年她一直都可以忍耐,哪怕没有人对自己好也可以,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也不会太觉得委屈,因为没有资格,光是活着就要很努力了。

但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会那么在意。

只要伤口有人吹,就会感觉到痛了。

她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对那个世界没有任何认同感,甚至对自己都没有认同感,所以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很重要。

就算到了这个世界也是如此,所以才在得知真相的时候那么惶恐和惊慌。

明明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但江随之还是觉得自己心疼得厉害,他花尽心思都要要让她好的人,在过去每个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吃了很多苦,哪怕到了现在都还那么小心翼翼。

他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握住乐清的手往下滑,滑到她的脉搏处,直到感受到这里轻微的跳动,才用沙哑不已的声音道:“抱歉。”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能放开,甚至是放不开。

因为担心自己一放开她就会在某个时间忽然消失了。

察觉到他呼吸变得有些异常,乐清忙问:“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能不能,让我抱一下。”

不是抱我一下,而是让我抱一下。

乐清维持着倾身的动作没有动,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给江随之治病还是其他原因。

她避开他炙热的视线:“还是吃点药吧,你的药呢?”

“不是药,只是想抱你。”

这么直白,让乐清整个人手无足措,她挣了挣自己还被江随之捏着的手:“江随之,我对你没有没有过其他想法。”

顿了顿,又补充:“就算没有你哥哥。”

江随之轻笑,脸皮厚到已经可以忽略自己做的憨批事儿:“那就更简单了。”

“你是乐清,我是江随之。”他说,“我从头开始,一点一点追你。”

“可是我……”

“喜欢一个人的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江随之偏头轻咳了几声,“那岂不是太廉价了。”

“你继续往前走。”他重新看向乐清,这一刻眼里再也没有过去的故作沉稳温和,哪怕生病也掩盖不住那双黑眸里幽深的偏执,“我追我的,能不能追上,是我的本事,这样可以吗?”

乐清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但又觉得江随之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这件事应该轮不到你来苦恼。”江随之见她动摇,掩下唇边的笑意,继续道,“你只管想怎么拒绝,或者,怎么接受。”

“乐清。”他依旧发烫的指尖按在那只细瘦的手腕上,在那颗自己觊觎许久的腕间痣上按了按,“我不会阻挡你往前走的脚步,但我会跟你一起走。”

被说中了心坎的乐清指尖忍受不住的动了动,感觉这人的体温好像通过触碰的手也传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手已经被江随之握了很久,忙往回一抽。

江随之的指尖直接从她手心划过,惹得人脊梁轻颤。

“你……”乐清紧张道,“你的病,以后我不治了。”

江随之沉吟半秒:“可能不行。”

“?”乐清惊讶,“为什么?”

这时候大尾巴狼十分坦然地将自己手机上跟心理医生的聊天记录递给她:“只有你,其他人都不行。”

乐清一路看上去,感觉自己被迫看了一遍江随之自我攻略的心路历程。

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人还要通过心理医生来疏通的!

烫手山芋一般把江随之的手机扔回去:“那你至少要经过我的同意,不能随便就……那样。”

“哪样?”

乐清只好瞪着他。

江随之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发现目前的情况对他来说好像并不是很坏,这个人应该还不知道怎么叫拒绝别人。

不过他也不是会听拒绝的人就是了。

“听你的。”他从善如流,甚至学会了崽崽的教学,女孩子要哄,至于是哄人还是哄骗,那就全靠他自己了。

于是他按了按自己的手心,低声说:“抱歉,不是故意的,心里着急,带的药都吃完了,控制不住自己。”

乐清可是见过他吃药的,那么一大盒,怎么可能吃完。

可江随之真的把自己的药盒拿了出来,乐清这才注意到他的瓶盖都被捏坏了。

“……”

江随之却垂下眸,合拢手心:“吓到你了?”

“只是发烧便宜你了。”乐清不忍心再责怪他,将他一直没喝的水又递过去,“喝了休息吧。”

这次江随之很听话的将所有的水一饮而尽,却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乐清被看得不太自在:“怎么?”

“有点饿,有吃的吗?”江随之问,“你做的饼干也行。”

“???”

乐清瞪大眼睛,连她做的饼干都惦记。

看来真是饿了。

不会是把那些药当做饭吃了吧。

“太晚了。”江随之掀开被子起身,“你休息,我自己去外面看看。”

乐清按了一下他的被子:“躺着。”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江随之在安静下来的屋子里无声坐了会儿,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忽而短促笑了声。

现在早就过了提供食物的时间,小镇上的人都休息得早,乐清跟民宿老板沟通了一下,在后厨给江随之随便做了些热的吃。

等她端着面回头,却看到江随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还是那身单薄的衣服,倚靠在门边视线专注地看着她。

乐清走过去将面放在楼下的餐桌上:“不是让你躺着?”

“难受。”江总像只亦步亦趋的大狗狗:“想碰……”

注意到对方警告的眼神,江随之立刻改口:“想见你。”

乐清决定,以后一定要给他多买几盒药放在他身上,让他没有任何借口,她眼神示意:“坐下,吃。”

“好。”

虽然有些哄骗的意味在,但江随之这几天真的没吃一顿好饭,温暖的汤从喉咙滚下去的时候,他轻轻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