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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想我生气,就不该和别人鬼混。”虞游不为所动。

许悠头疼:“都是一个学校的学弟学妹,一起去清吧喝点酒而已,不至于到‘鬼混’的地步吧。”

她甚至是下午去的,而不是玩到深夜才回。

虞游:“那就该一开始就告诉我。”

许悠:“我说了,你会让我去玩吗?”

虞游:“有和别人玩的功夫,为什么不提前回来陪我。”

“所以啊……”许悠无奈地叹了声气。

虞游盯着她看了半晌,确定她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后,神情愈发冷淡:“出去。”

“虞游……”

“出去。”虞游声音冷硬。

许悠嘴唇动了动,半晌幽幽叹了声气,出去了。

房门重新关上,卧室和走廊再次被分割,许悠在门口站了片刻,低着头下楼去了。

虞安还在客厅里,正指挥佣人们收拾气球鲜花的装饰,从她上楼到下楼还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原本漂亮的装饰就变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了。

“虞叔。”许悠闷闷不乐地打招呼。

虞安叹了声气:“主人还在生你的气?”

“就是迟了两个小时而已。”许悠长叹一声。

“对主人而言,可不是两个小时的事,”虞安劝慰,“你该多哄哄他。”

“我也想啊,但他根本不给我机会。”许悠抿了抿唇,胃里愈发灼热,“虞叔,能给我一杯冰水吗?”

“这个时间喝冰水?”虞安惊讶。

许悠点头:“我胃里不舒服,想喝点凉的。”

“那吃冰块见效更快,”虞安斟酌道,“海豚就喜欢嚼冰块。”

他很快准备好一小碗冰块,端给许悠前想了想,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虞游。

“谢谢虞叔。”许悠一看到他从厨房出来,赶紧跑过去接碗,拿了一块咬碎后,胃里火热的感觉总算消退了些。

她轻呼一口气,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冰,虞安慈爱地看着她,正看得认真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虞游:人类吃太多冰对身体不好。

虞安一秒抢过冰碗。

许悠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觉得你吃的量已经够了。”虞安保持微笑。

许悠叹了声气,看一眼已经打扫了大半的客厅:“虞叔,你还没告诉我虞游为什么要布置这些呢,我刚才还查了一下,今天也不是什么情人节之类的啊。”

“这个啊,得主人亲自和你说才行。”虞安笑呵呵道。

许悠双手合十,可怜地看着他:“您给我一点提示呗。”

“这次我真帮不了你,你去问主人呗。”虞安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许悠还想再求,突然瞥见一道身影出了电梯,立刻乖乖站直了:“虞游,你出来啦。”

“为什么吃冰?”虞游抬眸。

许悠立刻丧眉搭眼:“胃里不舒服。”

“你肠胃不是很好,怎么突然不舒服?”看得出她在装可怜,虞游还是忍不住问。

许悠哪还敢隐瞒:“估计是下午喝酒喝急了,又来回跑了几趟腿,激着了。”

果然是和出去鬼混有关,虞游喉间溢出一声冷哼。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嘛。”许悠赖赖唧唧,趁他不备推着轮椅就往电梯走。

虞游蹙眉:“干什么?放开我。”

“放什么放,我们回屋嘛。”许悠才不听他的,果断推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气氛压抑,许悠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脖颈:“虞游,你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下次还撒谎吗?”虞游问。

许悠立刻开口:“不会,绝对不会。”

电梯门重新开启,他们已经来到三楼,虞游自行操控轮椅往外走:“这种承诺,你自己相信吗?”

刚跟着走出电梯的许悠默默停下脚步。

虞游走到卧室门口时才意识到她没跟来,停下后扭头一看,某人正独自一人站在电梯口。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撒谎的也是她,可这一刻却好像他才是感情里的那个坏人。虞游心情烦闷,可也控制不住地心软,沉默片刻后突然问:“吃饭了吗?”

许悠眼睛一亮:“没有!我都要饿死了。”

虞游眼底透出一分无奈。

本来该在气球鲜花包围中进行的晚餐,最后在卧室里凑合吃了,饶是如此,许悠也为今天丰盛的菜色感到震惊。

她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盘子,又想起那些被精心布置又被匆匆收走的气球鲜花,终于忍不住问:“虞游,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

虞游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立刻讨好地笑笑。

短暂的沉默后,虞游垂着眼眸优雅地切牛排:“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许悠:“?”

“这是对你的惩罚。”虞游补充。

许悠无言片刻,心想只是好奇心无法满足而已,算得上什么惩罚,但一对上虞游的眼睛,她还是立刻装起来了:“不要啊,我真的很想知道。”

虞游唇角果然翘起一点弧度。

夜深人静,窗帘紧闭,将无垠的海隔绝在外。

卧室里海洋的气息愈发浓郁,咸湿的空气仿佛吹起了海风,叫人无法自控地沉溺。热烈的吻,恨不得融化在对方唇齿里,肢体纠缠时沁出细细的汗,为皮肤添了一分黏腻。

许悠意志昏沉地看向虞游,恰好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湛蓝,等她再仔细去看时,却只看到了沉静的黑。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分心,虞游已经从她裙底探进去的手重重一捻,许悠顿时躬成一只虾子,痛苦又愉悦地忍受他带来的颤栗。

气氛愈发不可控,许悠勉强恢复一丝神志,大口呼吸着平复深夜的潮汐,等到稍微冷静些时,便要像以前一样推开虞游。

虞游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许悠讶然,不解地看向他,眼角还泛着被欺负过的红。

“继续。”他哑声道。

许悠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你……”

“你嫌弃我,”虞游平静接话,“不想面对我的残疾。”

“当然不是。”许悠想也不想的否认。

虞游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许悠心里叹息一声,郑重捧着他的脸道:“我在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后,在网上找过很多断肢的图片,确定自己可以接受了,才真正开始追你,虞游同学,虽然我的追求看起来非常冲动,但我确实是做过很多功课、经过慎重考虑才开始的。”

虞游定定看着她,在她思索是不是还得再说点什么时,突然感觉一阵旋转,回过神时她已经成了躺着的那个,而虞游则虚虚地压着她的腿。

许悠笑了:“你乱动什么,假肢受得了……”

话没说完,她的手已经覆在他的大腿上,察觉到掌心紧绷的肌肉后,声音戛然而止。

虞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静静等着她自己说。

许悠斟酌许久,问:“现在的假肢工艺这么好吗?你这腿像真的一样。”

虞游终于笑了出来,俯身轻咬她脖颈上的红痣:“我跟你说的怪病,是真的。”

许悠眼睫轻颤,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所以……”

所以什么?她没问,而是身体力行地去验证了,虞游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被抓住的瞬间后背都绷紧了,勉强存在的理智像被泡进了大海里,一瞬间融化得一干二净。

不知何时突然起风了,原本平静的海面开始有了起伏,慢慢的一浪高过一浪,拍打在礁石上时,溅出白色的浪花和泡沫。

许悠突然想起为数不多的生病打针的经历。

在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一直觉得没有比打屁股针更强人所难的事了,你明知道针尖即将扎进身体,明知会带来痛意,身体的本能会让你绷紧每一块肌肉,用力排除不属于身体的一切异体,可还是会有人总是提醒你,要放松,放松了才不会痛。

现在,这个提醒她的人变成了虞游。

抓紧床单的手无意间落在床头柜上,碰到了电动窗帘的按钮,原本紧闭的窗帘开了一条缝,许悠侧目,能从缝里看到外面无垠的海。

“起、风了……”她艰难开口。

虞游将她的脸扭回来:“专心。”

沉沦时,许悠闭上了眼睛,心想她不该将这事和打针联系到一处,毕竟打针只会带来短暂的痛楚,而她与虞游的结合,是一场漫长的折磨与欢愉。

风起又风静,许悠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便看到虞游站在落地窗前。

脱离了轮椅,她才发现原来他这样高,双腿修长线条美丽,和他那张脸一样完美。

听到身后的动静,原本正在看窗外风景的虞游回过头来,下一秒便和许悠对视了,他唇角扬起,眼底是细碎的笑意:“还好吗?”

被他一问,许悠顿时感觉身体上的酸软痛胀一瞬间放大了十倍,但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怔怔看着他的腿:“你……能走两步让我看看吗?”

虞游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斜斜垮垮的要掉不掉,闻言听话地走了几步,并告诉她:“现在不疼了。”

“太神奇了……”即便亲眼所见,许悠仍忍不住震撼。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家族遗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