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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技之长,也是长。

所以,他并不觉得输掉剑术有什么丢脸的。

这时又想到别院中师父的教导,便递话给少女:

“画作可以陶冶精神,写意之势早晚能用在剑术上,内功修炼也要长久打磨,师父曾言,不要争一时之强。”

栾琼听罢,微微点头。

衡山派名头太响,既然是别院先生所授,必然大有道理。

她却也有巧思,回应道:

“你师父没说错,可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寻常人练武,还是武在前,其余在后,主次清明。”

龙瑞青指了指身旁还在沉迷作画的少年,对她说:

“你的剑术定然不及玉臻。”

少女闻言,细细的眉毛登时一蹙。

她与赵玉臻是第一次见,但也学着龙瑞青那样称呼,问道:

“玉臻在衡山派拜的哪位师父?”

她以为这少年与鼎盛武馆的龙瑞青一样,同属于衡山派下属势力,这才有机会到衡山派学艺。

赵玉臻回头望着她,温和一笑:

“只是学艺,没有明确拜师。”

这大实话让少女点头。

她也曾有拜上衡山派的想法,故而向大伯打听过不少衡山派的事情。

若有机会拜山门短暂学艺的话,确实不会明确拜师。

“你的剑法真能赢过我?”

“不知道,这要比过才知道。”

听了他的话,栾琼认真看了他几眼。

“你先作画,等你作完画,我们比剑。”

她说完搬来一把椅子,看赵玉臻的画更认真了。

大伯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想从画里面瞧瞧,龙瑞青方才说的写意剑法到底是什么。

丹青生的名字,她自然是听过的。

可惜

她终究什么也看不出来。

暮色更浓,外边耍枪弄棒的少年们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被家中长辈唤走。

赵玉臻也停下画笔。

等了许久的栾琼来了精神,拔剑跳入院落。

她兴致勃勃道:

“龙瑞青的话我不太相信。”

“来,玉臻,让我瞧瞧你的剑法。”

“你要小心了。”

“我的少清剑攻多守少,一旦起剑便连绵而急,你若接不下来,早些出声认输。”

等赵玉臻持剑跳入院落中后,一连串交剑声响起。

过了六七十招后,少女发出一声惊呼。

好在赵玉臻收剑够快,并没有叫她受伤。

“厉害,我输了。”

栾琼惊讶不已,又多瞧他几眼,忽然问道:“玉臻在此待几日?”

“至少三日。”

“好,”少女眼中充满斗志:“我只输了一招,现在我就回门派向师父讨教。”

“等我回来把这一剑赢回来。”

她话罢,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龙瑞青在一旁笑了起来,等她走后才问:“玉臻,你怎么手下留情?”

“她没有坏心思,而且很爱剑,就如我喜好音律作画一样。”

赵玉臻神色温和:“还记得丹青生先生教过我们的那些道理吗?”

“当然。”

龙瑞青能成为他的好朋友,自然是因为喜好。

这会儿已经明白他的话:

“一个爱画之人,哪怕他的画技很稀松,如果他在认真作画,那么就不该去嘲笑他。”

赵玉臻点头:

“我记得以前听爹说过,江湖上的人很多,但纯粹爱剑的人很少。”

“她的剑嗯.就像是一卷干净的画纸,如果朝上面泼一堆墨,叫她什么也看不清,那是很残忍的。”

龙瑞青捂着嘴笑:

“如果栾琼知道,她一定会很感动,然后请你去常德府城的小吃街上游玩。”

赵玉臻偷笑道:

“其实她的剑法不算差,只是我比较了解少清剑法,她不该自报家门。”

“她三日之内一定会再来。”

“没事的,我可以再赢她一招。”

……

沅江南岸,一座石碑前。

点苍老人与邹松清正欣赏着石碑上的刻字。

“如何?”

商素风笑问。

邹松清道:“师父阐述的武学之理,称得上惊奇二字,又叫人看不清出自我们点苍派,杜绝本派密传遗留在外的可能。”

“可见师父的武学理解又进入了更深层次。”

“倒也没有那般玄奇。”

商素风抚着胡须,眼中流露几分骄傲之色:

“但若是寻常武人瞧见,有所裨益应当不难。”

邹松清正要询问,怎么将这石碑刻字展露人前。

忽然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突兀迎风灌入耳中。

“商老先生谦虚了。”

“用剑之人见到这篇碑文,定是如获至宝。”

不要说邹松清,就连商素风也吃惊不小。

顺着声音来处一看,人影一闪,已在近前。

邹松清看清来人,心惊之下抬手一拜,连忙退到师父身边。

点苍老人的眼神游移不定,目光徘徊在这对年轻男女身上。

“剑神当面,老朽拙略之论,哪有奇字可言。”

赵荣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商老先生可知我来此为何?”

“难道也来找人?”

商素风这样猜测,那是因为剑神直接找上了他们。

“不错。”

“故人隐逸,想见一次殊为不易。”

商素风望着石碑颇为感慨,“早知剑神要来此,老朽就不用画蛇添足了。”

“这碑文要抹去吗?”赵荣问。

商素风摇头:“留给有缘人吧。”

赵荣高深一笑:“商老先生,我们一道吧。”

“好。”

他们顺着沅江来到一处码头,坐船而下。

期间,又聊起了这段时间他们找人经过。

“商老先生果然豁达,寻常人找了这么久,恐怕早就失了耐心。”

商素风道:

“不识桃源在何处,但看流水落花来。老朽非是多么豁达,而是知晓急切也无用处。”

他们顺江而下,换了几条船。

划船的船家,也不断在变。

最后,在一条支流上,商素风跟着赵荣的步子,登上了一条老渔翁的船。

那渔翁很古怪,船随水漂,一直提杆钓鱼。

见他钓竿已弯,却不拽鱼出水。

赵荣从旁提醒,喊了一声“上钩了”。

那老翁才提杆。

定睛一看,竟是一条贝壳乌黑发亮的水鱼。

赵荣站在船头,哈哈一笑:

“好龟.好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