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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没有夺嫡之心?”

余下的几日, 钟年每日晚上都会来找星儿,跟她说下当日谢尧臣身边几个暗卫的情况。

诚如谢尧臣所言, 这些暗卫, 每日的生活果然同平民百姓无异,若非谢尧臣告知,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人是暗卫。

而这几日,他们基本没有任何异动, 每日就是干着自己该干的事。宋寻月只好叫他们盯紧, 切莫因此而松懈。

这件事迟早会被谢尧臣知晓, 为保证计划顺利进行, 钟年每晚都会来王府外走一圈, 星儿回摇三下后院墙边的树告知无恙,但凡哪日没有,钟年就会带人离开她的宅子, 自行安置, 继续进行计划。

在钟年派人盯梢的第六日傍晚, 张立接到暗卫传回的消息,说是这几日,好像被人盯上了,但是对方隐藏极好,每次想要深追,对方都会全无踪迹。

张立接到消息后, 立时蹙眉, 王爷的暗卫安排之隐蔽, 完全与平民百姓无异, 根本不可能被发觉, 若是连暗卫都被盯上, 那事情可就大了。

而且对方还能做到深追时全无踪迹,委实是有些本事在身。

张立不敢耽搁,在得知消息后,即便知道已至傍晚,谢尧臣和宋寻月很快就会回来,但还是即刻备马,准备去迎谢尧臣,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

备好马匹,张立这才准备离府,却正见路口府里马车缓缓朝王府驶来,张立重新下马,叫小厮将马牵了回去,自己则候在了门口。

谢尧臣牵着宋寻月从马车里出来,正见张立站在王府门外。张立通常是在府里,不会出来特意迎接,眼下在此,怕是有要事等他。

谢尧臣将宋寻月扶下马车,边走边问道:“有事?”

张立忙行礼道:“王爷,要紧事。”

谢尧臣见其神色,心头一沉,脚下步子加快,道:“回府再说。”

宋寻月发觉二人神色紧张,便知恐怕是出了大事,不禁担忧。到了胜年院,谢尧臣直接往书房的方向走,正欲转头跟宋寻月说话,宋寻月忙道:“没事,你先去,等你忙完回来再跟我说。”

谢尧臣正想说这个,冲她笑而点头,手轻托她后背,示意她先进屋,自己则同张立疾步进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谢尧臣在屋里站定,道:“说!”

张立眉宇间满是愁意,回道:“回禀王爷,今日负责端顺王府的三个暗卫传回消息,说这几日,似是被人跟了,行迹恐有暴露。且对方行事隐蔽,颇有几分本事,深追时全无踪迹。”

谢尧臣闻言望向张立,眉心紧拧,眼底闪过厉色,沉声道:“暗卫行迹怎会暴露?”

他这些暗卫,遍布各行各业,且在成为他的暗卫之前,本身也是行里的人,无论是从户籍,还是生活地,包括身边亲眷,邻里,对各行各业的熟悉程度,皆为真实,全无破绽,根本不可能暴露行迹。

张立闻言已蹙眉摇头,叹道:“就说呢,怎么可能暴露?”

谢尧臣牙根不禁紧咬,带起额角青筋,他沉默半晌后,问道:“暴露的只有查端顺王府的那三人?”

张立点头:“正是。”

莫不是二哥?可这三人同端顺王府交易不是这三两日的事,约莫有好几年,之前从未暴露,此番二哥若是察觉,也只能因为顾希文一事。

但还是不对劲,若是因顾希文一事暴露,那么顾希文的异心二哥必然也会发觉,根本不可能再给顾希文活路,这几日传回的消息来看,顾希文活得好好的,依旧是端顺王府的座上宾。

谢尧臣静思片刻,再次问道:“除此三人外,可还有人暴露?”

张立摇头道:“没有。”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的暗卫都没有暴露的可能,除非是他自己说的。

谢尧臣忽地意识到什么,兀自抬头,面上厉色散去,看向主屋的方向,神色转为疑惑,随即他便觉手脚有些发凉。

不会吧?

张立发觉谢尧臣神色明显不对,唇色都有些微微泛白,且不似往日出事后的沉着冷静,反而多了一丝慌乱。

张立抱拳,小心问道:“王爷?”

谢尧臣轻舔一下发干的唇,对张立道:“在这儿等本王。”

说罢,谢尧臣绕过张立朝外走去,拉开书房的门,大步离开。

那三名暗卫的身份,他只跟宋寻月说过。且不说他的暗卫不可能暴露,即便去怀疑端顺王,认为是他有本事,可顾希文却安然无恙,逻辑上根本说不通。毕竟顾希文一旦有异心,被父皇知晓《治国论》真正的作者是谁,端顺王必会遭受重创,他不会冒险留着顾希文。

其余暗卫都没有暴露,只有这三人,恰好是他告诉宋寻月的三人。在大魏,想挖出他的暗卫,除非将人人剖心,看谁的心是向着他的,否则绝无暴露的可能,只有可能是他说出去的,且魏康鸣之前送了可用之人给她。

纵然不想相信,可条条指向她。

前世宋瑶月便对端顺王下过手,本以为今生和宋瑶月撇清了干系,这死劫已经过去,可为何他的王妃,还是会插手端顺王一事?

谢尧臣满心里不敢置信,烦乱的如一团乱麻,既担心她同样有更多的心思,亦担心他们会因此而分道扬镳。但凡脑海中想到些许他不想要的那个场景,心头便阵阵剧痛。

他不知道他现在过去,事情的结果会如何,但无论怎样,先问过后再说。

谢尧臣进了胜年院主屋,望向同往内室的路,他抬手,示意房中伺候的人全部出去,这才继续往里走去。

宋寻月在屋里罗汉床边坐着,喝茶等他,委实是有些担心,不知出了什么事。

恰于此时,她听到谢尧臣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月洞门外,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相迎。

下一瞬,谢尧臣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宋寻月上前,习惯性的手扶住他的腰封,抬头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尧臣垂眸望着她,目光一遍遍在她面上描摹。

宋寻月觉察到他与往日微妙的不同,手下意识松开他的腰,问道:“怎么了?”

谢尧臣唇角牵出一个干涩的笑意,许是怕破坏他们如今的感情,语气极是温软,还带着些小心翼翼,对她道:“暗卫来报,负责端顺王府的三人行踪暴露,但深追时,对方却全无踪迹。”

宋寻月闻言心底一沉,她最担心的事,终是来了。他八成已经想到是她,难怪方才觉察到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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