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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帮了!

朱厨娘脑海里瞬间冒出话来,原本遐想的美好未来如碎裂的镜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她呼吸略显急促,掌心?湿漉漉的。

偏生朱厨娘能感受到方长史的目光,方长史正紧紧盯着她,目光里有着估量和揣测。

“回禀长,长史,是我与丰姐儿一道做的。”朱厨娘不敢说是她自个儿做的,只推说是与丰姐儿一道做的。

丰姐儿是自家侄女,同是朱家出身的女厨不说还寄住在自己这里。要是自个儿的名声坏了,那她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想来定然?是会帮自己圆场的。

朱厨娘说完话,又拿眼神去看?丰姐儿。

谁知丰姐儿根本没帮她圆场,而是直白道:“这事儿我并不知道。”

朱厨娘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是煞白煞白的。她惊慌失措地看?向丰姐儿,努力挤出笑来:“丰姐儿,你是不是想差了?咱们这几日不都在一起琢磨的,还有,还有你那册子上!你不是把心?得都写在册子上的吗?”

朱厨娘努力使着眼色,到后头眼里更是含着乞求,只想求侄女见她这段时间照顾的事能帮她圆场。

她们可是姑侄啊!

要是自己的名声坏了,侄女的名声怎么办?他们朱家的名声怎么办?

朱厨娘不懂为?何丰姐儿不帮她,却?不知她一贯来对丰姐儿横挑鼻子竖挑眼,担心?其占了自己的位置,又是传流言蜚语,又是阴阳怪气想哄她出去,早已把丰姐儿不多的亲情给磨得干干净净。

到如今,丰姐儿也懒得管她。

再说你偷盗外人?的菜谱,是你自个儿的行为?,又不是他们朱家逼她偷的。

丰姐儿听到册子,终于把目光移到朱厨娘身上:“册子里?我的姑母,这道酥冰并不是我的方子,而是晴姐儿的,我怎么会写在册子里?更不用说与你一同分享研究了。”

话语一出,朱厨娘登时慌了神。

她面上血色尽褪,眼角余光直往简雨晴的身上飘。

难道是简厨娘做的吃食?

她不过是个村里来的农妇,怎么能想出这般的吃食?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朱厨娘额头滑落一滴冷汗,一颗心?像是被?手用力拧紧。

几乎下一秒,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奏响:“朱厨娘,这道酥冰是你做的吗?”

方长史再次重复了一遍,只是这回的声音落在朱女厨耳中,简直就如丧钟般悠长阴冷。

“我,我不知是简女厨做的,我以为?是丰姐儿做的……”朱女厨慌乱地解释着。

“是丰姐儿做的,你就能拿来当自己的?”方长史知道朱厨娘上回闹出来的事。

她的风评不太好,长史原本也想换了的。只是他想着朱厨娘毕竟是府里的老人?,又是有手艺的,也没有闹到外头去,最后使张妈妈与她说道一二后,便摁下此事不再提及。

可她这样,却?是不行的。

方长史光是坐着的这点功夫,都想出数个可能的结果。

就朱厨娘这锱铢必较的性子,要是借着酥冰球而起后会如何做?应当会故意使坏,摁住丰姐儿吧。

要是知道酥冰球是简女厨所做呢?

对付个贫家女有多少种办法?方长史端坐在上首,凝视朱厨娘的时候已得出无数个答案。

听到方长史的话,朱厨娘脸上已彻底没了血色。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我,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想着丰姐儿做的就拿来献宝了,我真没想昧下去的……”

“丰姐儿准你拿了吗?”

“上前?拿赏钱的时候,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方长史冷着脸,又转身看?向简雨晴:“是我管束无方,闹出这般的事端,还请简小娘子……”

“这事与长史无关。”简雨晴忙起身,打断了方长史的话。她是真心?实意觉得此事与方长史无关,教?她说这一路还得感谢方长史。

简雨晴也是从村里出来的,到扬州城里做生意时还有许多担心?。

会不会有人?仗势欺人??

会不会有人?偷做手脚?

结果松花饭婆子和其儿子会因盗用长史府门人?的名义被?逮捕,食堂上一批管事被?处理一清,就连臭豆腐极附和他的口?味,也没见长史使人?来索要方子……

方长史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或者说孙刺史乃至方长史,又或是扬州府里多数官员都是好官。

正是因他们的以身作则,率先?垂范,才能让扬州城内风气一清,百姓安居乐业,商家欣欣向荣。

简雨晴是真心?实意如此觉得,也是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拍马屁,方长史先?是面红耳赤。

他心?里有多得意,瞧着朱厨娘也越发不满,尤其是见还埋怨地瞪着简雨晴后更是面色一沉,方长史缓缓道:“简小娘子,此事可否交予本官来办?”

朱厨娘的罪,放到官署去也很难说。虽有霸占嫌疑,但毕竟没有出手盗取方子,送去官署多是赔偿少许,指不定连杖责都没有。

简雨晴想了想,颔首同意了。

朱厨娘听到这里,忽然?升起一丝期盼。

定是郎君想要——

朱厨娘的欢喜还没浮出水面,只见方长史侧首看?向张妈妈,吩咐她去把朱厨娘的书契取来。

这番话如一道惊天霹雳,直接把朱厨娘惊得心?胆俱裂。她瘫坐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怨恨地看?着简雨晴和丰姐儿了。

她竟是要被?赶出长史府了!?

自打朱厨娘跟着方长史至扬州,日子一日过得比一日顺心?。

要说长安方府上,还有别的女厨管事盯着,扬州府上她却?是灶头娘子,手下有专门伺候她的婢女和厨婢不说,连前?院的妈妈瞧见自己也是脸上带笑,下头的仆妇婢女和小厮更是年节不忘送上孝敬。

说句不中听的,她在长史府里过的日子,外面小门小户人?家的娘子都过不上!

要是被?赶出去的话——

朱厨娘越想越是悔恨,哪里甘愿就这样被?赶出去。她往前?扑了两?下,仓皇凄惨地连连呼喊:“郎君,郎君!我在府上做了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郎君,求郎君饶了我这回!”

面对朱厨娘的哀求,方长史置之不理。他接过张妈妈递上来的书契,看?了眼后又吩咐张妈妈使人?送朱厨娘去官署:“要人?问起来,就说是本官另请了厨子。”

方长史终归给朱厨娘留了点颜面。

即便有人?不信方长史会无缘无故与朱厨娘解约,也不会再过多询问。

朱厨娘许是在扬州城里找不到上好的官家,去周遭州县到底还是能寻上一户人?家做事。

朱厨娘知道,却?也不愿意。

虽然?她手艺尚在,也能去别的富家为?女厨,但哪里及得上长史府富贵?换做喜欢撑样子的人?家,日子能不能有如今十?之三四好过都不一定。

“郎君,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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