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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欺负太子……”大阿哥哭笑不得。

他刚想和胤禛说他只是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可是眼看着胤禛双眸逐渐变暗,大阿哥胤禔还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行,行,行,去不就得了吗?”

胤禛眼睛骤然发光。

他抓住大阿哥胤禔,急急忙忙地朝着毓庆宫而去。临走前胤禛还顺势吩咐苏培盛去钟粹宫一趟,让胤祉也过来。

胤禔:…………

算了,多抓一个垫背也好!他就不相信自己、三弟和四弟凑在一起,汗阿玛还能把他们的屁股揍扁。

胤禔冷酷无情且幸灾乐祸。

这一边使人去钟粹宫请三阿哥,另一边胤禔硬着头皮带着胤禛往毓庆宫赶。

踏入毓庆宫中时宫人们古怪的表情引发了大阿哥胤禔的主意。宫人们眼神躲躲闪闪,尤其是落在最后的两名小太监更是仗着无人注意拔足狂奔。

大阿哥胤禔可不像胤禛。

他身后不但有太监更有侍卫,双手一招几人就匆匆上前,将试图报信的小太监拦截住。

当然毓庆宫的侍卫们也瞬间涌上前来。

大阿哥胤禔不管他们,拉着胤禛抬步就往里走——前面觉得胤禛只是年幼做了噩梦,可如今大阿哥觉得或许里面还真在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谁,敢欺负太子?

只有本阿哥才可以欺负他好不好!大阿哥胤禔气势汹汹地往里走,走到正殿外就听见里面一道女声款款说着话:“太子殿下贵为嫡子,何必纡尊降贵和他们来往?要奴婢说这大阿哥好勇喜斗,三阿哥木讷呆板,四阿哥外忠内奸——”

大阿哥胤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地注视室内——头一回对太子心生这般的厌恶。

胤禔抬腿就要踹门。

胤禛见状不妙将其一把拉住,就在此刻室内又响起太子胤礽的声音:“安佳嬷嬷,孤看在你是皇额娘放在孤身边的人才给你几分薄面,但是你要记住孤的事情,还容不得你一个奴才来管教!孤的兄弟更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太子殿下!”

安佳嬷嬷噗通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是先皇后娘娘放在您身边伺候的,一心一意是为了太子殿下您啊!”

“好一个狗奴才,竟是拿着皇额娘的名义对太子挟恩图报!”大阿哥胤禔再也无法忍耐,他狠狠一脚将大门踹开以后怒喝一声:“来人——还不把这大放厥词的狗奴才给本阿哥拿下!”

要说面对太子殿下,安佳嬷嬷还有回旋的把握。那面对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大阿哥和四阿哥,安佳嬷嬷却没有自信。

她瘫坐在地上,眉眼间皆是惶恐。

安佳嬷嬷连滚带爬到太子殿下的脚边,色厉内茬地喊着:“奴婢是先皇后娘娘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

打断她话语的是太子胤礽:“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

“太子……殿下?”安佳嬷嬷傻眼了。

她抬头望向太子的眼睛,却发现里面除去不满以外还有一丝庆幸,一丝欢喜,一丝放松,唯独没有对自己的留恋和担忧。

太子胤礽无比庆幸。

要是自己刚才没有出口反驳那现在会是个什么景象?看着满脸委屈朝着自己扑来的胤禛,再看看黑沉着脸吩咐几名宫人将安佳嬷嬷压下去的胤禔,太子胤礽第一次感到后怕。

自己是不是险些就会真的和兄弟反目?

太子胤礽的脑海里犹如风暴演练,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来报信的仁孝皇后和承祜。

大阿哥胤禔冷眼看着安佳嬷嬷被堵住嘴拖了下去,对于太子胤礽的优柔寡断很是看不顺眼:“就这种只知道在背后说人闲话的奴才,额娘说过绝对是不能留在身边的!”

“咳咳。”

“啊……”话说出口,看着太子黯淡的脸色和胤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大阿哥顿时也有点心虚。他摸了摸鼻子,难得哥俩好地搭上胤礽的肩膀:“走,本阿哥和四弟陪你去坤宁宫。”

“……”

“走不走?”

太子胤礽别过头。

他试图遮掩,可是也没啥用处。大阿哥胤禔和胤禛还是看到了他通红的耳朵,胤礽咳嗽一声:“走吧。”

一行人从毓庆宫出发。

穿过乾清宫,通过交泰殿,随后就可以看到雄伟的坤宁宫。路过的侍卫和宫人们对于太子、大阿哥和四阿哥的组合很是震惊,不少人频频停步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等到了坤宁宫外,他们又见到了一脸懵的三阿哥胤祉和苏培盛。三阿哥的随侍太监何正德冷汗从额头鼻尖渗出,他声声哀切地劝着三阿哥回钟粹宫,从何正德时不时看向苏培盛愤怒的目光,以及苏培盛心虚的模样可以看出……嗯。三阿哥胤祉是被诱拐啊不是,是被精心策划后带出来的。

胤祉双脚扎在了地上。

他权装作自己没听见何正德的唠叨声,眼看着胤禛一行人出现胤祉终于松了口气,连蹦带跳的走了过来。

胤禛撞了他一下:“安静点。”

三阿哥胤祉赶紧乖乖站好,一行人排成一列长队缓缓朝着坤宁宫正殿走去。

太监何正德到现在也没有劝阻的胆子了。他哭丧着脸紧随在后,顺带用杀人的眼神瞅着装死的苏培盛,要是这眼神是刀片,苏培盛怕不是已经被切成了九九八十一片。

每回来到坤宁宫悼念皇额娘的时候,太子胤礽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是沉重。这一回却截然不同,虽然一样是面带严肃给皇额娘上香烧经书,但是太子的脚步是异常地轻松,他想着那张从地狱而来的信纸,带着满腔想要和皇额娘述说的话语跨入殿内。

里面已有人在。

储秀宫妃赫舍里氏站立在其中,她粉白脸庞,杏眼温柔如水,鬓发间只斜插着一朵小白花。储秀宫妃的怀中抱着一摞不亚于太子胤礽的厚重经书,静静站立着的模样就犹如一朵玉兰花般高洁安宁,又犹如菟丝花般娇弱柔和。

以上是胤禛最讨厌的模样。

要知道在主神空间里,大多数女子都是生机勃勃。与其像是娇弱的花朵,不如说她们更像是从地砖墙缝里也能顽强钻出来的杂草,浑身迸发着勃勃生机和力量。

娇弱的女子要不早已成了一杯土,要不就是阴险毒辣手段强硬。胤禛面对储秀宫妃赫舍里氏的态度就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从脑袋到尾巴毛都炸开,只差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了。

储秀宫妃赫舍里氏转过身来:“太子殿下——咦?”她被眼前出现的诸多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道:“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胤禔带着两个弟弟见了礼。

紧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反问:“本阿哥和兄弟几人自然是为了给皇额娘上香而来,倒是不知道储秀宫妃怎么会在这里?”

储秀宫妃赫舍里氏脸上滑过一丝尴尬。

她很快重振旗鼓,螓首微垂,眼角含泪:“母妃乃是先皇后娘娘的妹妹,到了忌日便想将抄写多日的经书送到案前烧给姐姐。”

要不是仁孝皇后在旁冷笑,胤禛都快相信她的这一番话了。太子胤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既然储秀宫妃是要烧经书,他也不好拒绝,只能默认着任由储秀宫妃赫舍里氏跟在后面一同走入坤宁宫东暖阁。

他们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明日才回紫禁城的康熙,提前一天回了紫禁城。康熙面容疲倦,走下马车他询问迎上前的顾问行:“太子可去了坤宁宫?”

顾问行犹豫了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的反应让康熙皱了皱眉,疑惑地转向他。

太子孝顺,怎么会没有去?

顾问行看出皇帝眼中的疑惑,赶紧补充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已经去了,只是——”

顿了顿他说道:“只是一同去的还有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

康熙的脚步一停。

他面容中带着点疑问:“……胤禔?胤祉?胤禛?胤禛也就得了,胤禔和胤祉什么时候和保成关系如此好了?”

康熙厌恶的是宫妃借着仁孝皇后来博取自己欢心,对于阿哥格格们去祭拜却是抱着赞同的心思,只是阿哥格格们被拘着从未有人前去,而太子素来孤身一人,与其他兄弟姐妹都算不上亲近。

自己不过出门两天,怎么就突然发生了这般的变化?康熙眼底闪过一丝惊奇和喜悦,抬步朝着坤宁宫走去:“走,去看看。”

只是和康熙预想中的情况不同。

坤宁宫乱作一团,数名宫人进进出出,眉眼间都带着慌乱,还有提着药箱的御医从远处狂奔而来。

乱糟糟的景象让康熙额头额头青筋暴起,他黑着脸怒斥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仁孝皇后的忌日,坤宁宫怎么可以乱作一团!?康熙心中怒火滔天,一名陌生宫女双膝直直落地,哭丧着脸:“求皇上救救主子!主子,主子被花瓶砸到了!”

“你家主子是谁?”

“是储秀宫的赫舍里妃!”

康熙微微一怔。

紧接着他的脸色骤然阴沉,没等宫女高兴只听见皇上冷飕飕地发问:“赫舍里妃怎么会在坤宁宫?”

宫女浑身一颤,紧接着不吱声了。

康熙冰凉的目光在宫女身上一滑而过,紧接着他大踏步地走入室内。

披头撒发的储秀宫妃面色苍白躺在软榻上,康熙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就转向另一边——那里满是飞溅的琉璃碎片,以及散落在地的花朵。

这是仁孝皇后生前最爱的花瓶。

在她去世之后康熙将花瓶摆在坤宁宫东暖阁内,里面插着的花朵更是每日更换,从无懈怠。

偏偏这重要的花瓶却是变成了碎片。

康熙的眼睛隐隐发红,甚至连儿子们的请安都没注意自顾自地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人们也说不清。

太监赵顺平擦着额角的汗珠:“当时储秀宫妃正跪在软垫上准备着烧经书,可这花瓶就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直直砸在储秀宫妃的身上——奴才可以作证,当时根本无人靠近过桌案。”

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同时答道:“汗阿玛,就如同赵顺平说的一样,儿臣和宫人们都站得远远的。”

康熙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就在此刻,他的耳边响起胤禛清脆的声音:“汗阿玛,儿臣知道花瓶为什么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