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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她也醒了,就问:“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她应道,自己也用手背贴贴额头,“不烫了哎。”

“退烧了,衣服拉开,我看看你身上。”边说他边坐了起来,盘着腿坐在严晴舒旁边。

他一说这个,严晴舒就觉得,“好痒啊!”

他撇撇嘴角,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吐槽她:“我不说你感觉不到,我说了你就痒是吧,你的痒痒开关是不是声控的?”

严晴舒一边撩起上衣的衣摆,一边强调是真的痒。

厉江篱看了一下,能不痒么,肚皮上到处都是水疱了,腿上和胳膊上也有,他让她翻了个身,发现背上和脖子后面也有。

再仔细检查一遍,头皮上也有红色的丘疹了,他伸手拿过手机,打开手电筒,示意她:“啊——让我看看你咽喉。”

看完了问她:“喉咙痛不痛?”

“有一点。”严晴舒感受了一下回答道,“还有点干,想喝水。”

厉江篱把床头的保温杯递给她,让她起来洗漱,“洗脸的时候小心点,你这里有两颗,赶快洗,一会儿它就要变成水疱了。”

闻到屋子里四处漂浮的中药味时,严晴舒一边吃着早餐的瘦肉粥,一边吐槽:“这病实在太烦人了。”

“什么病都烦人。”厉江篱应道,起身去把煮好的中药过滤出来,分成两碗,一碗放进微波炉里保温,一碗端出来放她面前。

今天吃的方子换了,味道有点不同,严晴舒吸吸鼻子,问:“要吃多少天啊?”

“四天。”厉江篱道,“吃完你就好得差不多了。”

严晴舒的病一天一个样,元旦假期到了第三天,她身上的丘疹全都变成了水疱,脸上也开始出痘,在两边脸颊上零星地出了几颗,大部分痘都出在身上。

厉江篱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晚上陪她还是看晚会,“都播完了,我也没来得及看,你今年表演的什么节目?跟我说说。”

“箜篌啊,我上次去京市拍《唐宫》,不是认识了几个央音的老师么,后来容城卫视那个什么国乐节目也请了其中两位老师,这次跨晚导演组也把他们请来了,安排节目的时候就把我们放一起了,合作一首曲子叫《太平有象》,新编的,可好听了。”

她话音刚落,厉江篱就在电视屏幕上见到她了,开场第三个节目就是她的。

红衣黄裙,搭配草绿色的披帛,看上去飘逸雅致,又有些庄重,很适合《太平有象》这首曲子的名字。

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好听吧?”她翘着腿,脚拇指一点一点地跟着节拍,有些得意地问道。

厉江篱点点头,问她:“其他两个台的呢,也是这个节目?”

“当然不是了,我愿意,人家电视台可不愿意。”严晴舒摇头道,哪有电视台的节目会一样的。

厉江篱兴起,干脆在这个节目结束后,去搜了另外两台跨晚里严晴舒的片段。

竟然还是乐器演奏,只不过用的不是那把小的竖箜篌,而是两米多高的雁柱箜篌,申城卫视这边是独奏,一身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裙身不知是用了金银丝线,还是镶嵌有碎钻,灯光打在她身上时闪闪烁烁,仿佛穿了一条银河在身上。

而在杭城这边,她的节目是和一位实力派歌手合作的,箜篌曲和歌声融合得只能说一般,但她那身缀满羽毛的白色裙子却梦幻浪漫到了极致。

厉江篱甚至脱口说出一句:“像婚纱。”

严晴舒耳朵一动,扑过去问他:“厉江篱,你想结婚了吗?”

厉江篱一噎,脸孔有些微泛红,但却没有逃避:“我觉得还不太是时候,但最重要还是看你的意思。”

他的想法或许传统,觉得应该多谈一年半载恋爱,什么都了解并且商量好了才结婚。

但如果严晴舒觉得现在就结更好,那他也同意。

严晴舒闻言撇撇嘴,“你想得美,我还没试过……到时候不能退货多麻烦。”

厉江篱嘴巴张了张,想问问她这话的意思跟自己想的一不一样,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说。

“厉江篱。”严晴舒这时在他怀里躺了下来,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丑了啊?”

边说边伸手要摸脸上的水疱。

厉江篱及时捉住她的爪子,温声道:“没有,你只是长了几颗美丽青春痘。”

“……这明明是水痘,你哄我能不能走走心?”严晴舒翻了个白眼。

厉江篱却觉得自己没说错,“水痘就是儿童多见啊,你现在才出,说明你是大龄儿童,还不够青春?”

严晴舒:“……”你名词解释是有一套的。

她被哄得又笑起来,忍不住感慨:“厉江篱,我都不想好了。”

厉江篱眉头一挑,“疯了?”

她哼哼两下,辩解:“我病了,就可以不去工作,还可以有人喂饭,你简直任劳任怨,我太感动了。”

所以你感动的回报就是不想好想一直病下去?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厉江篱抽搐着嘴角道:“你要是这样,我得收费了。”

“哥哥,我没钱钱呢,肉偿行不行?”她眨巴着眼睛,声音都夹起来了。

厉江篱被她这声音刺激得一哆嗦,伸手拎拎她耳朵,耳尖都红了,声音还和平常一样平稳冷静:“可以,你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对病人做这种事,会很有负罪感。”

严晴舒望着他,主要是盯着他通红的耳尖,半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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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晴舒今年在几台卫视跨晚上的表现很好,表演片段被粉丝剪辑到一起,在网上传播得到处都是。

再加上曾枚看看形势不错,干脆在后面推了一把,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在夸严晴舒想得美还多才多艺。

殊不知多才多艺的严老师本人,此刻正在用指关节点击平板电脑,阅读一本内容极其狗血的网络小说。

一边看小说一边跟来看她的母亲何女士说:“妈妈,我想吃双皮奶,特别特别想。”

至于为什么是用指关节,是因为她的十个手指都被厉江篱用指套套起来了,为了防止她伸手抓挠身上特别是脸上的疤。

没错,在第二个方子喝到第三天时,她的病情就好多了,身上的水疱有些在洗澡或者睡觉时蹭破了,这是不可避免的,其他没破的,也都基本瘪下去了,现在就剩一些疤。

喉咙也不痛了,只是饮食还要注意,不能吃可能会留疤的东西。

要等结痂掉落,她才算是完全好了。

其实进入到结痂阶段时,她的水痘也就没了传染性,这时就放心让何女士来看她了。

何女士过来的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穿着紫色的法兰绒厚睡衣,十个手指头都被包起来了,披头散发,胳膊上搭着逗猫棒,引得两只猫跟着到处跑。

还光着脚,好像这是她家,自在得让何女士意外。

但仔细一想,这大约也表示着她和厉江篱的关系已经进入另一个阶段,她可以更放松,在爱人面前毫无忌惮地展现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人是不可能永远活在精致的礼服裙里的,她觉得这样也不错。

听到她说要吃双皮奶,何女士就问:“警长和小雪可以吃吗?给它们热一碗不放糖的奶?”

“厨房的柜子里有给它们的羊奶。”严晴舒高声应道。

说完冲两只猫挥挥手,“去去去,外婆要做好吃的了,你们赶紧去找她,不要打扰我看书。”

小雪歪歪头,冲她喵了一下,警长则是干脆跳上了沙发,试图往她身上扑。

如果是平时,她会很高兴自己身上能长猫,但现在不行,万一被抓了,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一边躲一边威胁它,要让厉江篱回来收拾它。

何女士听到外面的动静,问了句:“江篱几点下班啊?”

“他跟邓主任出差去下乡会诊病人了,明天才回来。”严晴舒回答道。

说完她又邀请:“妈你今晚在这儿陪我呗?”

何女士拒绝了,理由是:“你爸爸怎么办?不行不行,你别给你爸火上浇油,他已经开始觉得你跟江篱在一起会不回家了。”

严晴舒啊这一声,嘟囔着抱怨:“让我谈恋爱的是他,怕我谈恋爱的也是他,呵,这就是男人。”

元旦之后的天气很好,她一边吃着母亲做的双皮奶,一边晒着太阳跟母亲讨论年货该准备什么,中间说起不知道今年给合作过的媒体和同行送什么礼物才好。

她已经连轴转了好几个月,这样悠闲的时光竟然是因病得来的,正好应上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老话。

下午陈佩过来了,何女士便回家去,临走前帮她把粥煮上了,嘱咐她们一会儿粥煮得差不多了,就把菜和肉放进去。

她答应着,和警长小雪一起送她出门。

何女士刚走,她就转身跟陈佩说想吃炸鸡,“天天吃粥,我觉得好没意思,嘴巴好淡,给我吃点有味道的吧!”

陈佩劝她:“你以前天天吃沙拉也这么过来了,现在为了你的身体,就再忌忌口呗。”

严晴舒抱着抱枕一脸萎靡不振,“可是我以前没有生病,没有不舒服。”

她跟陈佩保证:“我把外面那层脆壳剥了不吃,就用鸡肉配粥,行不行?”

陈佩看着她眨巴眼睛时无辜的表情,心软了,“……那、行吧,一会儿我来点,你不准多吃啊,吃两三块就可以了。”

严晴舒乖巧点头,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很好。

厉江篱傍晚打电话回来,她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结果第二天晚上,她就老实地坐在床边,一边等着厉江篱给自己吹头发,一边听他冷笑着问:“你跟我保证的会照顾好自己,就是吃炸鸡和点心,把自己吃到拉肚子?”

严晴舒非常不意思,低着头,懊恼地辩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前一晚说要吃炸鸡,陈佩答应了,晚饭时点了炸鸡,她翻外卖时看到一家卖老式糕点的店铺,觉得那家的桂花糕蛋黄酥看起来也不错,于是也买了一点。

晚上没吃完,都放进了冰箱,今天一早严晴舒起来吃早饭,看到冰箱里还没吃完的点心,就拿出来直接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生病抵抗力太差,肠胃也弱,还是点心隔夜就不新鲜了,她吃完没多久就觉得不舒服,很快这种不舒服变成上吐下泻,吓得她赶紧翻药箱找了药来吃。

吃完以后一直没精神,午饭也没吃,厉江篱下午从外地回来,见她萎靡不振的模样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