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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那些不同寻常的习惯和不太对劲的表现,似乎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孕吐,早醒,贪吃……这是连霍峋一个年轻男人都知道的怀孕表现,可他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甚至从不愿意去假设倘若郑秋白能怀上他们的孩子该多好。

因为霍峋明白,怀孕毫无疑问会对郑蝴蝶不太寻常的身体产生负担,他和天然拥有孕育胎儿权利的女人,到底还是不一样。

这一定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还是一件,有可能让他失去郑蝴蝶的事。

在霍峥纠结弟弟到底戴了多大一顶绿帽的时候,霍峋下意识想到的,却是郑秋白的身体会不会被这个孩子影响。

继而是反思,郑秋白为什么会选择对他隐瞒这么大一件事。

这隐瞒,是对他还不够信任,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亦或者,霍峋到现在,都还是郑秋白可以随时放弃的累赘物件?

霍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突突直跳,他好生气,也好难过,头疼欲裂。

比起这份几乎要烧毁他五脏六腑的悲哀愠怒,刚刚霍峥带给他的气愤,似乎不值一提了。

霍峥见状,道:“和他断了。”

霍峋酝酿风暴的眼睛骤然瞪大,继而毫不犹豫拒绝道:“不可能!”

“这你还不断!你等什么呢!?你才十九岁?大好年华!你就不能找个正经人?非要上赶着给人当后爹?”

“谁说我是后爹?”

“?”

“谁告诉你,那不是我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这次轮到霍峥睁大眼睛了。

“那是我的孩子!”

实话实说,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霍少爷自己心里也没底儿,郑秋白的防备,的确让他感到不安忐忑。

且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霍峋只怕孩子爸爸还在暗处觊觎,同郑蝴蝶藕断丝连,等着挖他墙角。

可就算这个孩子压根不是他的,他也无所谓,这种寻常男人在意的雄性生殖象征以及爱情附属品,他压根不在意。

倘若在意这种东西,上辈子的时候他就不会苦哈哈地蹲在港湾,偷偷摸摸,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的爱郑秋白五六年。

霍峋有一套自洽的逻辑,这个孩子是郑秋白的,而郑秋白从现在到未来都只能是他的,那这个孩子,同样就是霍峋的。

如果它有幸生下来,只要郑蝴蝶不会飞到别的野男人身边,霍峋就会因为爱郑秋白,承担起一个合格父亲的责任。

“它是我的孩子,还有,你不要再做那些无用功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和他分开的,你大可以直接跟我断绝关系。”这是霍峋最后的通牒。

霍老大看着弟弟扬长而去的背影,坐在病床上傻眼了。

这算什么?

他真要有一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郑爷难得独守空房,只是不出所料,他有点儿不习惯这个床的宽大尺寸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上面再躺一个霍峋的拥挤程度,才是恰到好处适合他入眠的大小。

实在是不困,郑秋白选择不再为难自己数羊,爬起来从家里的碟片簿里翻出来阿良先前买的胎教音乐盘,放进CD机里。

因为霍峋住在家里的缘故,他给宝宝做胎教都只能在办公室锁好门做,还要担心有员工过来敲门,一直提心吊胆的,这样的胎教,只怕做完了效果也不会好。

趁霍峋回家的日子,郑秋白得好好给肚子里的娃补补课。

第一次做爸爸的郑爷认为,教育就要从胎教抓起,可不能落别的小胎儿太远。

胎教音乐轻缓,缥缈,温柔流淌在室内。

郑秋白摸着自己的肚皮,按照育儿书指导,尝试和肚子里的宝宝对话,其实这更像是自言自语,有点蠢,但他还是小声说了:

“你要茁壮成长,健康康康。”

“爸爸希望你能顺利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会尽全力养育照顾你的。”

郑秋白顿了顿,摸摸小腹正经道:“不过,你可能和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你只会有我一个爸爸,没有妈妈。”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通知你一声,毕竟不是小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意见了。”

除了轻飘飘的叮咚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郑秋白满意翘起唇角,他就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肯定跟他是一条心的。

这不,宝宝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

在舒缓的胎教音乐里,郑爷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皮做胎教,一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他一个人在家,躺在沙发上,自然没有田螺小子抱他回屋,或者给他条被子。

对着客厅的中央空调吹了大半夜,第一天爬起来时,郑秋白只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右眼狂跳。

完了,不妙。

等阿良带着早餐赶到时,郑爷的鼻音已经浓重至极,一听就不大对劲儿,人也烧的满面通红,浑身发软地瘫在床上。

郑秋白发烧了,他自己也知道,但他没敢吃药,怕有的西药对孩子不好,硬着头皮喝了两口粥,先只靠物理降温的法子,看看能不能退下去点。

但显然,老天爷要惩罚他晚上睡觉不保暖,这烧,分毫没有要退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