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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大在外,一向是个‘凶神恶煞’又正气凛然气势逼人的。

部队出身,身居高位,霍峥这位成功老大哥身上,自然有一种不好相处、积威已久的气场做与人相处间的隔膜,

这放在对待外人、客人、下属身上,无可厚非。

但放在小花生身上,哪怕霍峥已经有意掐着上年纪的低沉嗓音,身上无法撼动分毫的气氛,也依旧惹得稚嫩的小侄子只想逃离。

幼崽天生会趋利避害,花生躺在霍峥粗糙的掌心上,一直用葡萄粒般黑溜溜的眼珠子,望向站在一旁的两个爸爸求救。

只可惜,大人们都没看出小花生的求救信号。

而霍峋,一个相当吝啬的爸爸,不忘对神采飞扬的他大哥泼冷水:“抱一会得了,快还回来,抱起来还没完了。”

“哎。”郑秋白扯扯斗鸡似的霍峋,也不懂,怎么每次回到霍家,爱人就像是突然减龄了个六七岁,幼稚又刺头,“你身上都是汗,也抱不了花生,让大伯帮帮忙。”

霍峥喜欢小花生,在郑秋白看来是一件好事。

“就是,这么久不见,我抱抱怎么了?”抱着软和的小花生,霍峥瞪弟弟的眼神都变得暗戳戳,说话也降低了分贝。

这都是陈禾指导他的,太高声,对小婴儿正在发育的听力没有好处。

霍老大虽然一边保持他的固有观念,寻思小孩子哪有那么金贵,他也养过光屁股蛋的霍峋,那事后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但另一边,也是听进去了妻子的话,无论是抱小侄子的手法,还是对待小侄子的口吻,都加以精心的学习和修饰。

现在养孩子,好像的确不能像他那时候带霍峋一般,技巧粗糙、手法拙劣了。

霍峋依旧小气,郑蝴蝶便拉他坐到沙发上,抽过纸巾帮他擦额头上跑出来的汗。

霍峋相当配合,都快把脑袋凑郑秋白眼前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郑秋白,刺头的骨气消失,看样子是魂都陷进温柔乡里了。

一旁同样大汗淋漓的霍嵘看到这场景,只能孤家寡人地自己走到厨房大喝冰水降火。

终于,在气势汹汹大伯的照顾和轻哄下,逐渐僵硬的小花生总算是憋不住了,嘴一咧,迸发了小猫似的哭泣,藏着掖着。

没错,已经修炼到魔音穿耳大王地步的花生,在面对大伯时候,也不敢扯开嗓子嚎。

泪珠滚落在掌心,霍峥还想硬着头皮,学弟妹哄孩子的方式,强留小侄子在自己的怀里。

但霍峋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上来就要求归还花生,孩子该找爸爸了。

孩子交出去,霍峥立马目露凶光,“你个小——”混账!

陈禾提醒他,“这就不对了,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讲脏话,更不可以在孩子面前数落他爸爸!”

霍老大憋回去了,脸色通红。

有了漂亮爸爸在身边的花生,胆子大了许多,只是换了个怀抱,小声啜泣的眼泪立马收了回去。

花生安静靠在郑秋白的怀里,眼神滴溜溜地打量拿着毛绒小熊试图吸引他注意的霍大伯。

喜欢小熊,但不喜欢硬邦邦的大伯。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陈禾让郑秋白带霍峋和孩子在家住下,“你们现在回燕城,到家要多晚了,花生的寝具也买不到。”

在京市,陈禾下午时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叫保镖出门买回来了简易组装的婴儿床应急,怕新品有甲醛,要的还是就放在展柜里展示用的展品,已经叫人擦干净,摆在霍峋的卧室了。

至于花生其它用品,霍峋这次出行带的两个超大行李箱里面都有,从奶瓶口水巾,到婴儿软枕以及儿子格外喜欢的小被子,都在行李箱里,反倒霍爸爸自己的东西,没有几样。

考虑小花生连着赶路,抵抗力说不定会降低,加上燕城这段时间闹杨絮,小宝宝的呼吸道都脆弱,不如就先留在京市,顺带还能带花生去找赵院长做次婴儿体检。

郑秋白点头答应了。

这还不是郑秋白第一次住在霍家,上门时他也留宿了,但那时候出于礼貌,他住在客房。

霍峋当时对这个安排尤为不满,他要找郑秋白一起睡觉,还得等全家人都睡下了,再偷偷摸摸下楼钻进客房,搞得像是偷情似的。

这次,霍峋也终于能在自己家,光明正大和郑蝴蝶躺一个被窝了。

当晚,小花生在漂亮爸爸怀里喝完睡前最后一顿奶,就开始犯困了,他今天白天保持清醒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二月龄小宝宝,下午那点觉,也没能给他补回来。

于是当郑秋白把他放进摇篮,轻轻晃晃摇篮后,小花生就笑眯眯地睡过去了。

小宝宝的表情十足的幸福,看样子今晚除了喝奶换尿布,不会再醒过来折腾人。

霍爸爸见到儿子这听话又配合的高质量睡眠,都要怀疑郑蝴蝶是什么人形的婴儿安眠药了。

前几个晚上,这哭哭啼啼的小崽子可都是要被他抱在怀里,才会住嘴安分睡觉。

“花生还是听你的话。”只要郑秋白在,花生的行为都不需要育婴师去规范,天然懂事。

“这几天你累坏了吧?”郑秋白摸摸爱人的脸颊,他知道带小孩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霍峋眼睛里的红血丝比从前熬夜写作业的时候还要多。

霍爸爸顺势擒住他的手亲一亲,压低声音嘴硬道:“我不累。”

大晚上的,霍峋不着急上床睡觉,开始散发荷尔蒙,这调调一出来,郑爷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啥事,“先去洗漱吧。”

“就我吗?”霍峋意有所指。

“我和你一起。”郑秋白知道,这是他在向自己索取奖励。

霍峋的卧室有独立的卫生间,不过这是座老房子了,没有干湿分离,只有淋浴前挂着的一道浴帘。

霍峋冲洗时,压根不拉帘子,只等郑秋白脱掉衣服,走过来和他一起洗。

因为这样节省水电,水温他都已经试好了,不冷不热。

郑秋白慢条斯理站在立身镜解衬衣扣子,由于产后修复做得好,加上专业运动,他的身材并没有走样太多,只有西裤的臀围变窄,不再合适,叫裁缝改过后,小问题也就解决了。

现如今的郑爷又恢复了从前精致得体的穿衣风格,衬衣不止要有袖箍和背带,还要有系在大腿根上臀尖下的衬衣扣,防止衣料滑动,褶皱过多,不够得体。

除却固定上衣的,他纤细的小腿上还有袜夹,正装袜是类似于丝袜的锦纶质地,这种袜子和黑丝近似,但缺乏弹性,如果是腿细或者腿过于光滑的人,需要用绑在腿肚子上的袜夹固定袜子,才不至于在行进动作幅度大时,袜子向下掉。

这也是一种美观考虑。霍峋好歹也当过绅士,知道这样的穿戴其实再正经不过,他没见过比郑秋白更注重西装礼仪的人了,但他也没见过比郑秋白穿西装更勾人的人了。

尤其是郑秋白坐下,翘起二郎腿西裤上移时,会些微露出一点点被透黑色面料包裹的脚踝,禁欲又绅士。

被郑秋白钓成翘嘴儿的霍峋其实也幻想过,郑蝴蝶带着他这一身鸡零狗碎的皮质装备,穿着正装袜,和他酱酱酿酿。

“你在看什么?”站在洗手台前刷牙的郑爷快被霍峋灼热的视线烧穿了。

“看你。”霍家的房子,隔音做的都不错,连玻璃窗都是双层防弹材料,在这说点不要脸的话,霍峋理直气壮,也不怕有人听,更不怕吵醒外面的小花生。

再说了,这是他的蝴蝶,多看几眼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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