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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2月14日,是正月初三,也是花生仔的周岁生日。

因为正值阖家团圆的新年假期间,这场周岁宴并没有大操大办,搞得人尽皆知,地点定在了京市,只邀请了两家走得近的亲朋好友,浅摆了十八桌。

花生仔作为这一天的主人公,一早就在Asha的帮助下,换上了整身的浅咖色西装,脚踩小皮鞋,脑袋上还顶一只礼帽,活脱脱一位深受父亲影响的小绅士。

郑爷问儿子喜不喜欢这身衣服,花生猛点小脑袋,咧开嘴笑得开心,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加上深深的双眼皮褶皱,成了一双缝儿。

“看样子他还真喜欢这打扮。”陈禾瞧着小侄被Asha抱在镜子前,揽镜自照的模样,知道这小子是真喜欢,不是作假的。

原本大人们还为花生周岁宴是穿厚实的小唐装还是穿西服好而各分阵营,各执一词,不过,还是花生的主意最大。

“可能是天天看他爸爸们这样穿,也有样学样呢。”赵淑梅道。

小孩子哪里分得清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他只知道,两个爸爸天天穿成这样,所以他也要穿成这样。

一周岁的小花生会说些简单的单字了,比如霍峋心心念念的‘爸’,目前霍爸爸正在努力教给儿子另一个父亲的称谓‘爹’或者‘Daddy’,用来区分他和郑秋白。

不过目前花生暂时还没学会。

但其实花生仔嘴里的霍爸爸和郑爸爸是很好区分的,只要没有任何所求,只是黏糊糊的撒娇叫‘爸’,那喊得一定是郑爷;

而如果是尖声细嗓、带着哭腔去叫‘爸’,那叫得必然是霍峋。

这种情况多发于花生仔想要的玩具够不到了、想吃的东西不够吃了,是一种需求性的呐喊。

因为郑爷从来不会对儿子任予任求,他会摆事实讲道理,教儿子懂事,做宝宝也不代表他可以无理取闹。

但霍爸爸会。

霍峋是个满分的老婆儿子奴,在他这里,只要花生BB的需求不是什么触及底线的事情,那他一定会全盘满足,俗称惯着,有时候还背着郑爷偷偷惯。

一向坦坦荡荡的霍总,在多给儿子吃一块零食鲜虾片和奶酪条这件事上,必须背着郑蝴蝶。

不过郑秋白每次都会发现。

毕竟小花生一顿主食就吃那么点东西,如果Asha提到哪顿饭花生仔没吃干净,郑爷压根不需要转动大脑,就知道饭前这小子一定从霍峋那讨来了‘加餐’。

而后就是这对同姓的父子俩,一起被郑爷‘提溜’耳朵训斥,“饭都吃不完,还要吃零食?他肚子就那么点,净盛垃圾食品了。”

郑秋白也是当了爸爸之后,才觉得主食之外的零食,算得上垃圾食品,孩子能少吃还是要少吃。

“真就只吃了一点,下次绝对不给了。”霍峋抱着孩子,小花生怯怯蜷缩在霍爸爸的怀里,“嗯,爸,点点,给。”

霍峋掂了掂儿子,使眼色道:“不给了。”

“不。”听得懂爸爸讲话的花生仔暂时还看不懂霍爸爸眼神的暗示,不过他知道,零食还是要给他的。

郑爷也是给这小子气笑了,他生这小孩,实在鸡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还能随谁,我看是真随你。”常来看外甥的叶少爷如是道,他现在越看花生的五官轮廓,越觉得这小子长得像郑秋白。

白皮肤,大眼睛,长睫毛,樱桃小嘴,活生生的美人胚子,偶尔被育婴师抱到小区里遛弯晒太阳的花生仔,经常被其他有娃的邻居误认成小姑娘。

“我怎么感觉他更像霍峋。”郑秋白不认同叶聿风的话。

“哪里?”叶聿风摆弄着嗦手指奶酪条的小外甥,左瞧右瞧,没看出他哥夫的五官。

很快,被舅舅打扰了享受零食美妙时光的花生嘟噜起肉嘟嘟的小脸,嘴巴一抿,表情严肃起来,“舅!走!”

花生下逐客令了。

见状叶少爷倒吸一口凉气,“天嘞,像,这是真像啊!”

这小心眼子闹脾气的模样,和霍峋一模一样!

花生目前不大点儿的聪明脑袋,已经能分清经常来探望他的家人们了,如:慈祥的外奶奶和慈祥的爷爷奶奶们;

常带礼物但有点讨花生嫌的大舅舅和不常回家、但一回家就会做很多可口零食的小舅舅;

长得有点像雷公让花生有点怕的大伯和总笑吟吟像百灵鸟似的的大伯母;

脸上带着玻璃片讲故事很温和的一伯与会举花生飞高高的三伯;

以及只能在海外寄回来的相片上见到的、好像三伯留了长头发的小姑。

在周岁宴上,花生总算见到了他‘长头发版的三伯’小姑,小姑的怀抱很软乎,身上也香香的。

从宝宝视角瞧,小姑长得其实比三伯好看得多。

“真沉啊这小子。”霍淳在国外这一年,不知道多少次想跑回来玩玩弟弟的小孩,只是她的导师不放人也不准假,那老头怕霍淳跑回国就不回来了,她身上还系着不少研究成果呢。

霍老大闻言蹙眉,“我说什么来着,当初就不叫你到国外去读书,瞧那群洋鬼子多精?”

“那能怎么办,我要学的东西,国内学不到。”

“可你现在连国都难回来!”霍老大都想去把那洋老头子轰成渣渣了,敢扣他妹子。

“大哥,不着急,我有我的打算。”

“我看你要是敢崇洋媚外——”

“我可没有,我绝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郑秋白也是第一次见小姑子,把小姑子和大伯哥的对话听了几回合,不由得感慨这霍淳不愧是霍嵘的胞妹,这讲话调调,不要太像。

大人敬酒时,霍淳还专程过来和郑秋白讲话,“现在才告诉你,你第一次上门时给我带的礼物,我超喜欢,那烟在国外都不好买,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个?”

七星王是霍淳这个老烟枪深爱的款式,口感厚重,且有鲜明的奶油味,不算小清新,有冲劲,很提神。

“是霍峋告诉我的。”郑秋白实话实说,他那时候还思索了一会霍峋说的是真还是假,毕竟霍淳是个姑娘,送那么些烟会不会不好。

送对了就成。

霍淳感动,心道这弟弟真是没白养,还知道暗中观察她这个姐姐喜欢什么牌子的烟。

不过,“霍峋你现在也开始抽烟了?”

“不抽。”霍峋立马摇头,他都是有爱人儿子的人了,还抽什么烟。

他顶多在一些避不过去的场合举杯喝点酒,烟是绝对不会沾,“姐,你也少抽点吧。”

这玩意,对身体没有半点好处。

霍淳笑笑,道:“霍峋,你好像长大了。”

其余人与霍峋朝夕相伴,可能对霍峋分变化并不敏锐,哪怕是郑秋白。

但霍淳还记得,上次她回家时,弟弟那副幼稚又别扭的情态,像个男孩,霍峋那时的年纪也的确还是男孩。

只时过境迁,现在她眼前的霍峋,好像变成男人了,是因为爱人,也是因为宝宝。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成熟总归是一件好事。

小花生的周岁宴上,还有元麒龙和李晌,这俩人可是霍峋从小到大的铁磁,从小被家里念叨着和霍峋比。

不过他们俩也承认,霍峋在智商上,的确有那么一点遥遥领先。

可谁能想到,这小子连人生赛道,都要抢跑。

李晌今年毕业,按照家里的安排进入了华国银行,下周开始相亲,他不乐意相,家里就会搬出‘霍峋儿子都一岁了’做杀手锏。

“我恨呐。”早知道当初就不帮着霍峋做诸葛亮了。

元麒龙夸张道:“我都不敢相信,这花生一十岁了,霍峋才四十,走出去不得以为是哥俩?”参考霍峥与霍峋的年龄差。

“滚。”霍峋笑骂。

李晌想起刚刚见过的小花生,小声问:“我怎么觉得这孩子,现在长得有点像你了?”

当初满月酒时,算一算时间,李晌和元麒龙意识到这个孩子就是一早霍峋在京市和他们商量的大事。

兄弟执意‘戴绿帽’,还戴地这样光明正大、普天同庆、毫无芥蒂,那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看霍峋戴的开心,李晌和元麒龙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着庆贺,封好嘴巴,没叫这件事走漏出去半点风声。

霍峋看这俩人还蒙在鼓里,道:“以后他会长得越来越像我和郑秋白。”

李晌大惊,“为啥啊?”

元麒龙道:“养的久了,总会有点像,就跟养猫养狗一个道理。”

“不,因为他就是我和郑秋白的孩子。”

李晌和元麒龙: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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