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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in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弯起眼睛,“Cute.”

黑头发黑眼睛的古典洋娃娃,cute!

其实花生在看Augustin时,同样觉得对方很像邻居家养的那只小小的可卡布,都是大眼睛,一头打点卷儿的浅色毛发。

花生仔也很想养只小狗狗,但是郑秋白暂时不许,Asha和育婴师平时照顾孩子就够忙了,弄只小狗来,给狗狗遛弯铲屎的人肯定不会是花生。

花生养狗的小心愿只能暂时搁置,偶尔摸摸他同桌的脑袋,移情一下。

每天按时按点去幼儿园的花生从来都没有让两个爸爸操心过上学的问题。

有些小孩子,被家长送到幼儿园门口还要哭鼻子,花生仔直接背着小书包,雄赳赳气昂昂跳下保姆车,昂首挺胸就走过去和老师们say hello了。

司机每天和霍总与郑爷汇报时,都要把花生少爷从头到尾夸一番。

这么乖的孩子,的确是少见。

不过正因为花生足够乖,两个爸爸才能放心拼事业,郑秋白是努力把自己的连锁产业做大做强,霍峋是着急干活争取早点退休享受生活。

因为郑秋白平时不在港湾,晚上陪儿子的亲子时刻就落在了霍峋身上,大部分时候,是霍爸爸处理完工作,在花生睡前那一段时间,听儿子复盘今天在学校里得到的新知。

偶尔花生也会讲一些和朋友相处的趣事,霍爸爸每次都会追问,这个朋友到底是谁,不会是那个卷头发的小洋人吧?

从儿子的言谈中,霍爸爸发现孩子在学校朋友还是不少的,并不是只和小洋人一起玩。

“我有十几个朋友呢!”花生仔掰着手指头,把和他关系不错的人头都数了一遍,十足交际花。

和他Daddy一样。

霍爸爸松了口气,这也不算是坏事,多个朋友多条路。

“爸爸,我其实还有个问题,我可以问吗?”

“当然,什么问题,你说。”霍爸爸担负起百科全书的职责。

花生眨巴着眼睛,小声问:“为什么我没有妈咪呢?”

这个问题,埋在花生仔心里许久了。

从前在燕城的时候,身边的很多小伙伴都是妈妈带着去的广场上玩。

那时候,花生还以为,这世界上有人和他一样是两个爸爸,或许也有人和他的朋友们一样是两个妈妈。

这很正常。

但到了港湾,事情似乎就不太正常了。

身边的小朋友都是一个爹地一个妈咪。

可妈咪是什么,在花生的世界里很模糊,他从小就没有这个概念,他只知道妈咪是女性,也只有两个爸爸。

别人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花生仔唱的是世上只有爸爸好。难道,“Asha或者阿姨,是我的妈咪吗?”

霍峋原本还在措辞给儿子解释这个深奥的问题,闻言眼睛都瞪大了,“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童言无忌可以,但也不能太吓人。

“我的后桌说,只有一个爹地和一个妈咪,才能生出宝宝来。”花生噘嘴,“是他骗我了,对吗?我是Daddy生的,对吧?”

花生记得,漂亮爸爸的肚皮上有一道长长的疤,Daddy告诉他,那是他通往这个世界的门,现在已经关上了,所以他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这种骗小孩子的童话,可骗不到聪明的花生仔,那明明就是生下他的手术疤。

他就是Daddy生下来的宝宝。

可后桌一直说他在讲假话,有小鸟的男孩子是不可能生宝宝的。

后桌信誓旦旦的样子,叫花生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又去问Augustin,男孩子是不是真的不能生宝宝,Augustin肯定不会捉弄他,没想到对方还真点头了。

顿时,花生仔觉得自己的天有点塌了。

他怎么会不是Daddy生的宝宝呢?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花生,你放心,你就是我和你Daddy的孩子。”霍峋不会郑蝴蝶那种对待小孩子的循循善诱,他只能尽量陈述事实,“但你的同学,说的也没问题,因为像你这样的小男孩,的确是生不出宝宝。”

霍峋停顿片刻,严谨道:“暂时生不出,说不定等你长大了,科技更发达了,男孩子也就可以了。”

“那Daddy呢——”

“你Daddy很特殊,他和一般的男孩子不一样,所以,他为了生下你,付出了很多,很辛苦,也很伟大。”

不过郑爷也曾承认,辛苦是一方面,能生下来也的确是他该有花生这个孩子,毕竟就他孕早期那顿折腾,命里要是和花生没有缘分,估计早就流干净了。

霍峋也是后来才知道,郑蝴蝶先前住院,是因为出了几次血,有一次还是被霍嵘气得,这下搞得霍峋又差点回家和亲哥上演全武行。

花生从爸爸那得到了自己的出生认证,小脸上那一点点忧愁烟消云散。

霍峋原本还想着安慰下儿子,毕竟他的确是‘特殊’,和班里其他小朋友不太一样,没想到花生全然不觉得自己有值得难过的地方。

看他说什么来着,他就是Daddy生的,他才没有说谎。

后桌的Daddy生不出他,只能代表后桌的Daddy还不够伟大。

拥有一个伟大的Daddy,也是看运气的事呢。

第二天,花生再去上学,遇上找茬的后桌都是仰着下巴看人的,那鄙夷的神情和他霍爸爸如出一辙。

可怜呦,他的Daddy,没有花生仔的Daddy好。

就这样,从燕城飞过来陪儿子度过周末的郑爷得到了花生仔第二个问题。

“Daddy,我的同学们都说,生宝宝的人应该叫妈咪才对,为什么你要让我叫你Daddy呢?”聪明的花生仔觉得这样好像才合理。

郑爷对儿子的‘无礼要求’并不恼,“花生,你想叫我妈咪吗?”

“想。”这样一来的话,他也就有一个妈咪,一个爹地了。

“可你已经叫了我好几年Daddy了,现在改叫妈咪,怕你会反应不过来。”

“我可以叫一叫试试吗?”花生撅起小嘴,他也想知道,叫人妈咪是什么感觉。

郑秋白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他只有一个要求,“只能在家里叫。”

出门还是叫他Daddy的好,不然花生在大街上喊他妈咪,万一让外人以为他有什么独特癖好就不好了。

郑爷从外形看,还是活生生的英俊潇洒美男子呢。

“妈咪。”花生仔细声细气道。

“乖儿子。”

竖着耳朵听到儿子改口如此顺利的霍峋,也大着胆子动起了歪脑筋,当天晚上,他抱着郑蝴蝶的腰,尝试小声喊:“老婆——”

原本就跨在对方身上的郑爷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霍峋的下巴上。

是轻轻的巴掌,打的根本不疼,但极有训诫感。

“你叫我什么?”郑爷挑眉,霍峋可不是花生,叫他只有心软和退让。

霍峋讨好偏头咬住郑蝴蝶的小拇指,仰视的眼神里满是浓情与餍足,以及一点点,希望改口的祈祷。

祈祷良久,霍总还是认栽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