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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喜获好人卡

天朗气清, 这是个明媚的早晨。韩沉拉开了房门,清晨特有的凉气沁在他的手臂上,凉丝丝的, 驱走了夏日的燥热之气。

推开对门,韩沉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并不是他家?

不然对门房间里怎么会有个年轻女孩?想到这种可能, 他心中一紧, 努力回忆昨天晚上他都做了什么。

可是这个房子格局和门窗明明就跟他家一样, 为什么突然多出一个人?

一瞬间,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此时,对门房间里的女孩正在往身上套白大褂, 她梳着低马尾, 从侧面看脸比较小。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把她鬓角的碎发吹到脸颊上。

少女顺手勾住那缕发丝, 往耳后拢了拢。在她抬头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 韩沉愣住了。

片刻后,他退后两步, 看了看走廊, 又看向罗裳身后和窗户和门,这应该就是他家啊?

他转头向门外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大海杂货店的招牌。那招牌跟平时一样, 海字少了一个点,一直没补上。门外的银杏树和他奶奶种的花也都还在……

他这回终于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并没有睡在别人家里。想到这儿, 他心里不由得一松。

饶是他胆大包天,刚看到那女孩时也把他吓了一跳。

看着对面男青年一脸懵逼, 罗裳便猜出来,这人应该就是老韩头的孙子。

老韩头跟他交待过,说他孙子晚上回来晚了会来这边住。但次数不多,一两个月可能才来住一回。

她不清楚是哪里出了岔子,但从对面那人的反应能看出来,他应该不清楚她在这儿租房的事。

罗裳转过身来,笑着往门口走了几步,说:“你就是韩大哥吧,我是新来的租客,租了你家房子开诊所。这件事是跟韩爷爷定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韩沉:……

他隐约想起来了,前几天他爷爷确实跟他提过房子的事。当时他忙着带人去实弹演练场,赶时间,根本就没听全。

现在看来,他爷爷应该是把房子租给了对面的年轻女孩。

但他挺不解的,他很清楚,因为这个大院曾被人从里到外挖过,他爷爷是有心结的,很不喜欢陌生人来他家。

那他为什么会同意把房子租给这年轻女孩?

一时半会他想不通这一点,但对面的女孩笑得很和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他也不好冷着一张脸。

他就道:“抱歉,我刚才睡迷糊了,没反应过来。”

罗裳看出了韩沉眼里的惊讶,就往后退了退,说:“没事,刚睡醒正常的。我叫罗裳,你可以叫我罗大夫,也可以直接叫名字。我今天开业,要不要进来看看?”

今天开业?那他还真是赶上了。

韩沉连忙道了声恭喜,但他隐约却觉得,她这里少了什么。

略一想,他就想出来他奇怪的点在哪里了。

按理来说,开业头一天,是不是要请亲朋好友过来捧捧场?就算家里人少,也得有几个至亲过来帮帮忙吧?放几挂鞭炮讨个吉利也是应该的。

但她这里就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刚开业的喜气,真是奇了怪了?

韩沉不好乱猜测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对这个诊所确实挺感兴趣的。

他没有他爷爷的执拗,也不介意把房子出租。他觉得,门口能有个开诊所的,对他家里的老人也是好事,拿点药还挺方便的。

所以他在弄清罗裳的身份后,对她来这儿租房的事并不抵触。

见罗裳真心邀请他进去看看,韩沉就真的往里走了走,先看了下西侧靠外的房间。

这房间布置得很简单,除了必备的桌椅之外,还有一张诊疗床。

他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药柜或者输液杆之类的东西,这屋子跟普通的诊所好像不大一样啊?

在看到桌面上金属盒子里刚消毒好的针具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他家这位租客开的好像是中医诊所。

韩沉:……

他满腹疑问地继续往里走,准备看看靠里的房间是什么情况。

刚一进门,靠墙的柜子就出现在眼前,每个柜格都放着几个小袋,中药味就是从那些袋子里散出来的,难怪他刚才觉得味道有点冲。

在柜子前面,有个半人高的长桌。看位置和高度,应该是用来配中药的台子。屋子里的陈设像是拼凑出来的,由此可见,这姑娘资金大概不充裕。

韩沉吸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疑惑,但他真心压不下去,因为那个台子上又出现了一件让他抓马的东西。

那是个圆盘状的物体,看起来像罗盘,跟他见过的罗盘又不太一样。但他怎么看,都像是风水先生用的。

“这是罗盘?你的?”

韩沉没忍住,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罗裳客气地解释:“算是罗盘吧,是我的。”

“你用这东西做什么?能问问吗?”韩沉看上去挺平静的,但这不过是表像而已。

难道他们家这位租客居然还兼职给人看风水不成?

“当然能问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我有时候会用到灵龟八法和子午流注针法给病人做针灸治疗,这种疗法需要用罗盘来辅助推算开穴位置,它就是个工具。”

灵龟八法?这又是什么东西?

罗裳答得坦然,韩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最终他点了点头:“行,不错。”他边说边往外走,去后院找他爷爷去了。

可惜的是,老韩头夫妻俩都不在家。韩沉的摩托车被他推到了走廊上,老两口在门外是看不到的,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大孙子回来过夜了。

韩沉无奈开门,去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份打卤面。

他打算写一份材料,如果没有罗裳开诊所的事,他就在后边的房子里写了。

但他挺想看看罗裳是怎么行医的,就重新返回自己偶尔住的东屋,把桌子拖到窗边,虚掩着门,这才坐在桌边开始写材料。

“关于上奚村与下奚村多次械斗的情况汇总。”写下这个标题,韩沉听到门口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他继续往下写字,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注意着诊所那边的动向。

但这份材料他要尽快赶出来,由他朋友交到相关部门去,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写。

上奚村和下奚村在奚河上下游,都有大面积的水稻。为了争水,这两个村近几十年打过很多次架了。

今年青州比较旱,五月底六月初稻苗刚开始返青时,就打过一场。进入七月,水稻进入快速生长期,雨季却没及时到来。所以上个月中旬,这俩村又打上了,持械群殴,参与者合计二百一十五人。

死了五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这次的平乱就是由韩沉带队负责的,因为现场太乱,他们队里有两名队员受了重伤,数人轻伤,就连韩沉本人都挂了一点彩。

原因很简单,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暴徒,而是为了生计而斗的百姓。所以他们没办法对这些人下死手,更不可能用枪,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事后他考虑过,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早晚有一天还得打。他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再因为这种村与村之间的械斗而受重伤。

这次要上交的材料,就是配合当地政府和水利部门向上级说明情况,以便上级能拨专款在这两个村打电井,争取一次性解决引起两村宿怨的根本性原因。

这次来找罗裳看病的人是个二十五六的妇女,她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她一起过来的是她朋友。

俩人进来后,这位妇女客气地跟罗裳说:“罗大夫,我跟金燕是邻居,她说你看得好,所以我来试试。”

“哦,你哪里不舒服?”罗裳问清楚年龄姓名后,便开始问诊。

“肩膀特别难受,怎么动都不得劲,我感觉脑袋都快顶不住了。”这个叫李秀满的年轻女人说话时,扭了扭脖子,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

罗裳示意她伸手,随后给她把脉。

不到两分钟,罗裳便抬头,瞧了眼李秀满,问她:“你结婚了吗?”

李秀满同伴笑着说:“当然结了啊,她结婚快四年了。”

罗裳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孩子?”

两个年轻女人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在听到罗裳这句话时,李秀满面色有点不自然。

“还没有,一直没怀上。”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李秀满还是如实说道。

让她意外地是,罗裳却道:“你这两个月有没有来例假啊?”

似乎是要确认一下,她再次凝神体会了一下李秀满的脉,随后她肯定地说:“李姐,你这是怀上了。”

李秀满双目瞪得溜圆,“噌”地一声站起来:“怀了,真的吗?你不是哄我吧?”

罗裳笑:“不会,我开玩笑也不会选在这时候,怀孕的事我能乱说吗?”

这时李秀满朋友碰了下她的胳膊,提醒她:“这两个月我确实没看到你来事儿啊,不会真怀了吧。”

“真的吗?”李秀满面露喜色,但她又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罗裳就道:“如果你不敢确定,你们可以去医院再检查下,做个B超,就能看出来了。”

“孕妇禁忌比较多,所以我得先确认下你是否怀上了。”

李秀满嘴角往上挑,连声说:“我明白我明白。回头我再去医院检查下吧。”

她现在当然还不能走,因为她是来治肩膀的。要不是实在难受得不行,她也是舍不得花钱来治病的。

怕罗裳收费太高,她就委婉地说:“罗大夫,我跟公婆在一起住,熬药可能不太方便,针灸能治我这病吗?大概要多少钱?”

罗裳清楚,这时候很多年轻夫妇都是跟公婆在一起住的,三世同堂甚至四室同堂的现象都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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