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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听老韩头这么问,马上否认:“我跟她不熟,认识而已,没啥来往,那方面的关系绝对没有。”

他猜测老韩头这么问应该是事出有因,就追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老韩头把傍晚的事说了说,韩沉听完,意识到不好,就跟老韩头说:“不能让她在咱家住了,他家在青州还有亲戚吗?”

“有是有,地址我不清楚,我找人问问。就算她有地方住,也得等明天她面试完再说吧。”

迫于邻里之间以前的交情,老韩头有点狠不下心。但韩沉说的也有道理,不能再留人,他想着明天面试完再跟她说这事也行。

说到工作的事,韩沉有点疑惑:“她家里人都没在青州,她为什么要来这边上班?我记得她家那边不比青州差,来这图什么?”

他这一梳理,老韩头都想明白了,不会真奔着韩沉来的吧,那可太麻烦了,这姑娘啥时候起的心思啊?

挂电话之前韩沉说,“明天我回去后先带大家吃个饭,你抹不开面子,这个恶人我来做吧。”

次日一早,谢楚华拎着皮包出去面试,韩静难得回来一趟,也出去找以前的同学和朋友玩去了。

上午十点半,谢楚华就回来了,她气色很不错,老韩头正忙着收拾院子里枯掉的花,见状问道:“面试得怎么样?”

“还可以,杂志社面试官对我印象不错,但她说这件事还得等她领导批复,大概要一周左右。”

谢楚华心情不错,老韩头可就开始犯愁了。

这工作要是真成了,那谢楚华以后不就得在青州常住了?

就算以后不在他家住,也是个麻烦。

老韩头暗暗发愁,到了下午一点来钟,竟开始牙疼起来。

他疼得厉害,想着找罗裳开点去火的药,就去了诊室。

到诊室时,他竟意外发现,谢楚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不过她这时候表现得倒是挺安静,只托着腮在旁边看着罗裳给人治病。罗裳也没管她,两个人之间暂时算是相安无事。

这时罗裳正在给一个小女孩看病,女孩妈妈说:“大夫,阳阳感冒有一阵子了,上回他爷带他去医院找中医给开的药,吃了没好。可那大夫说,药方没问题,让他换药方他也没换,让再吃几剂试试。”

罗裳和气地把病历接了过去,把完脉后,翻到了医生给开的处方。因为女孩感冒,脖颈有僵直感,大夫给开的是葛根汤这种外感药。

根据小女孩的情况来看,这个方子是没问题的。

但罗裳刚才给这女孩把过脉,感觉这孩子体虚比较严重,主要表现为脾阳虚。像这脾阳虚的人,感冒了,仅用桂枝汤或者葛根汤这种外感药,效果不一定会理想。

原因说起来也不复杂,这个小孩在感冒前,身体就很虚了。刚才问诊时家长也说了,孩子吃饭不行,不爱消化。

罗裳看完之后,和气地跟家长说:“这个方子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个人认为,在服用这个方剂之前,需要给孩子服用一段时间的小建中汤,把她身体补一补,主要是补脾阳。补好了,她吸收能力就会大为加强,再服用别的药,也就好吸收了。”

她说的道理浅显易懂,家长连忙点头道谢。

这时,谢楚华却笑着问罗裳:“罗大夫,刚才有个流鼻血的,开的药好像也是小建中汤吧?”

“我挺好奇,一个是感冒,一个是流鼻血,为什么会开一样的药?”

她这一说,那家长就明显迟疑起来,不知道这药该不该拿了。

罗裳看出来了,谢楚华这是明着给她上眼药来了,连点表面功夫都不打算再做。

诊室里还有五六个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在,她这话一问出来,恐怕真会有人怀疑罗裳用药的本事了

但罗裳并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她连看都没看谢楚华,就让下一位病人过去。

谢楚华有些讪讪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这时旁边有位中年人说:“小姑娘,人家大夫有自己的道理,你要看病就看,不看病就别提那么多问题,没看人忙着呢吗?”

另一个人则道:“中医有同病异治或者异病同治的说法,不懂行的人你没法解释,解释起来那就太长了,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江少华就在旁边,认得后说话的街坊。他就接过话头,说:“岳爷爷,您说得太对了。这两个患者,一个是鼻出血,一个是感冒,看起来风牛马不相及。”

“但实际上他们有共同的地方,就是都有脾阳虚。流鼻血那个,他不是真上火,是体寒较重,迫阳外出,阳气上泛才流的鼻血。实际上还是阳虚,所以也用小建中这种补脾阳的药。”

“哦,原来是这样,我都能听懂一点。”姓岳的老街坊点头道。

江少华解释完,也不再说话,他和罗裳都很忙。这时候谢楚华要是再说话,怕是周围的人都会觉得她不知好歹了。

谢楚华没再吱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老韩头感觉自己牙更疼了。

送走面前的病人,罗裳看到了捂着腮帮子的老韩头,就问道:“怎么了,牙疼吗?”

“也没什么,你给我开点药吧。”

罗裳让他张嘴瞧了瞧,又把了下脉,心想老头这火还不小。

药很快就开好了,老韩头临走之前,罗裳却跟他说:“韩爷爷,您不用这么着急上火。”

“有些事,您就当看戏得了。”

她说得轻松,老韩头却听懂了罗裳的意思。

看来,这姑娘什么都明白。可她越是明白,就越清醒,这事他们韩家如果应对的不到位,婚事就容易出问题。

万一搞砸了可怎么收场?

老韩头回屋把打听到的地址写了下来,想着今天孙子要是再有什么突发状况回不来的话,这个恶人他来做也行。

韩沉是下午四点五十左右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个处突队员,小齐和小谢都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众人想不到的人。

罗裳看到这青年时,也吃了一惊,说:“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我要来的,是他们非让我过来。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罗腾挠了挠脑袋,感觉自己今天好像是来蹭吃的。

韩沉正跟方远等人从车上往下卸东西,谢楚华过去看,韩沉便走开去忙别的事情。

处突大队的小齐跟罗裳已经熟了,他连忙解释道:“韩队开车到半路,正好碰到罗大哥,就请他来了。”

罗腾白天在厂子里干了一天雕工的活,此时他身上穿的就是一件蓝色工装,工装上落了一层薄灰,即使拍打,也能看出来那些灰。罗腾本来打算到家换洗一下的,半路被请过来,就只好穿这件工装来了。

至于小谢等人,大家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在意的。因为他们每次训练完,身上都会落灰,大家都习惯了。

烧烤架很快搭好了,方远和处突大队的小谢当起了烧烤的师傅,其他人也各忙各的,都在帮忙。

又忙了会儿,韩静回来了,但她不是单独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两个女同学。她进来之后,就高兴地跟谢楚华说:“华姐,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这几个女孩显然都是认识的,见面后就亲亲热热地凑到一起说话,聊的大都是她们以前的事。即使不是有意,无形中也让罗裳落了单。

韩沉注意到了,就拿了一小盆肉,过去跟罗裳坐到一起串串。

罗腾特意去水井边洗了手,洗完手转回来时,他无意中发现,那个姓谢的姑娘不时往罗裳和韩沉那边看。

其他人都在忙,没怎么注意,但罗腾对男女之间的事挺敏感的,因为他厂子里有不少中青年女性,这些人中,默默干活的有,争风吃醋甚至打架的也不少见。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可不是白说的。人多了,戏也多,他在单位里隔三岔五就能看到一些不用花钱的热闹。

所以他只是看着糙,对一些女孩的小心思实则门儿清。

他随便找了个能看到谢楚华的地方坐了,没过多久,他就听到谢楚华跟那几个年轻女孩说:“罗大夫在这儿开诊所,经常照顾韩爷爷韩奶奶,帮了他们不少忙。以后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看到了就帮一把啊。”

她说话声音不算大,在场的人却大都能听到。

“华姐你还跟以前一样热心。要真有事我肯定会帮。”一个年轻女孩只当谢楚华是真心嘱托她们,就答应了。

罗裳感到特别无语,这种事轮得到她谢楚华吗?

还真是显着她了,搁这儿装好人来了。

她冷笑了下,把串好的串丢到韩沉面前的托盘里,什么都没说。

头天没来诊所的人都没听出这几句话有什么问题,韩沉听着却怪怪的。再加上罗裳丢串这个动作,韩沉就知道,罗裳也清楚谢楚华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是要关照罗裳,实际上就是说给别人听的。

韩沉暗地里拉了下罗裳的手,想着等吃完烧烤,这事再不能拖了。

方远一边烤串一边吹口哨,听到谢楚华这么说,他连口哨都不吹了,跟谢楚华说:“至于吗?诊所又不是没人,真有事你当我是吃干饭的?轮得到你拜托别人?”

“再说韩爷爷韩奶奶的事,要谢罗大夫,那也是韩家人谢,大华你啥身份啊?”

方远以前还不觉得谢楚华有什么不好,经过这两天的事,他算看明白了,谢楚华就是成心的,表面上装好人,实际上却是在给罗裳添堵。

要是罗裳再和韩沉出现点什么冲突,倒是正合她意了。小小年纪,心眼子可真是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