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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威宁先问叶烦忙不忙, 不忙进屋聊。

这么认真难道真想订婚?叶烦心里犯嘀咕,聊婚期不该空着手且只身一人过来啊。

叶烦请他进屋。

于文桃准备开洗衣机, 看到严威宁跟叶烦一样奇怪:“小严找卉卉?卉卉上班去了。”猛然想起什么:“今天你不上班?”

严魏宁“嗯”一声,“跟小婶聊点事。”

于文桃不禁腹诽,叶烦跟你都不熟,你俩有啥好聊的。

左右叶烦不会被坑,于文桃就说去公园,衣服回头再洗——洗衣机声音响,一旦打开叶烦和他没法聊。

于文桃带着零钱和钥匙出去,叶烦提醒严威宁有话不妨直说。

严威宁沉默许久, 叶烦即将耐心告罄,他终于舍得开口:“叶阿姨, 这一周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啊。”叶烦说出来意识到回答太快,跟提前预设好答案敷衍他似的, 认真想了想, “确实没啥事。怎么这么问?”

严魏宁的神色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以为叶烦敷衍他。可是他犹豫片刻, 没有提出质疑, 而是问:“我和卉卉上上个周末出去还好好的, 怎么只过几天,突然要跟我分手?”

叶烦听懂了,又没听懂, “分手?”拧着眉头问,“你俩不是才交往?”

严魏宁见状很意外:“您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叶烦十分困惑, 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前一秒撺掇卉卉分手,后一秒忘得一干二净。

严威宁感觉叶烦真不知道, 他反而疑惑:“您是说与你无关?可是我没说错话,也没干出格的事,卉卉怎么会无缘无故跟我分手?”

叶烦简直一头雾水:“你等等,先不说你俩为什么分手,你怎么——”打量一下他的神色,确定自己没看错,“为什么认定与我有关?”

室内陷入寂静。

严威宁又沉默许久,神色复杂,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就从头说起?”

叶烦很想知道谁在他跟前胡说八道败坏自己的名声:“说!”

“一个月前我和卉卉相亲,问长辈们对我的看法。她说她爸妈单位离这边远,还不知道这事。你工作忙,也不清楚她那天去相亲。这是我第一次听卉卉提你。”严威宁真不想说,可耿卉卉态度坚决,早上呼她她也不回电,他实在没别的办法,那坦不坦白也没那么重要,“我和卉卉第二次见面也是周末,问她想去哪儿。她说去咖啡厅。说以前找同事去,同事嫌她钱多烧的。找大宝二宝,他俩叫她找男朋友陪她。”

叶烦:“所以呢?”

“卉卉说她想去咖啡厅坐坐,是因为你和耿师长逛街累了就去咖啡厅。”

叶烦点头:“耿致晔能去的地方不多。茶馆里的大碗茶,我和他都喝不惯,咖啡厅有点心,正好吃点喝点。有问题吗?”

“没问题。可是上上个周末我们去商场,路过一家金店,我见卉卉多看几眼,问她是不是想买。她说听到金价涨了一点。我随口问她还关心金价啊。她说别人有了钱不是吃喝玩乐就是买古董买字画,装高雅扮文艺。你最实在,只碰金银玉石。您有位亲戚懂古玩,也只是家里装修需要字画摆件才会找她。平时听到买到就赚到,你也可以假装没听见。”

叶烦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你不这样认为?可你又不是入赘到我们家,我和你观念不合,并不耽误你俩相处啊。”

严魏宁:“不瞒您说,您的某些做法我无法苟同,依然选择跟卉卉交往,就是想到你说的这点。现在问题是,叶阿姨,不是我嫌她跟你一样,她和我观念不合,是她要跟我分手!”

“你确定没在卉卉面前说我坏话?”

严威宁:“我倒是想,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也不是说您的不是,就是卉卉她,我们中午吃牛排,她都能扯到你身上。”

叶烦大概明白了,性转一下,严魏宁会忍不住吐糟“张口闭口都是你婶,你婶那么好,跟你婶过吧。”

“卉卉在意我的看法,你认为我叫卉卉分手,卉卉会果断跟你分手?”叶烦问。

严威宁还想挽回,担心直接说出来惹怒叶烦才这么迂回:“以前我以为卉卉最听于奶奶的话。不是说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吗。”

叶烦莫名想笑:“看来你认定你俩分手跟我有关?实话告诉你,你和卉卉相亲那天我人在北上的火车上。在那之前我着急南下拿货,卉卉奶说她过几天相亲,问我是不是找人查查你的情况。我说相亲又不是领证,见见再说。”

“这一点我相信卉卉,她没必要骗我。”

叶烦:“前些天我回来看到你在院里吓一跳,以为这一排四合院长得差不多走错了,又退到大门外确定门牌号。我和你只见一面,没说五句话,在此之前也没查过你,我有什么理由叫你俩分手?”

“可是我真没干什么。”严威宁这一晚上都没睡好,“这一周卉卉也没见过我的亲戚和朋友。再说了,她在学校上课,我的亲戚朋友不懂礼数也不可能直接闯进大学教室奚落她。”说完,严威宁在心里补一句,他们也不敢。

叶烦:“卉卉没说为什么分手?”

“她说我俩不合适。这算什么理由?”

叶烦道:“有没有可能真相往往就这么简单?”

“不合适?哪儿不合适?”严威宁不由得急了,“不可能嫌我学历低。我想过,要是嫌我学历或别的,她敢一开始提出来,没必要交往一个月再说不合适。”

叶烦想想也对:“没说哪方面不合适?”

“她说我父亲是国家干部,她嘴拙情商低,不知道怎么跟领导相处。她爸只是个二级钳工,我俩这方面不合适。”严魏宁又想爆粗口,“叶阿姨,明人不说暗话,哪个二级钳工没有星期天,年年都只休年假?再说国家干部,我父亲能跟她大伯比?她就是有了别人想甩了我,也不能这么敷衍。”

叶烦确定他真急了,“卉卉没空找别人。你看,她平时上课,星期天跟你在一起。要是她对男同事有意思,还用跟你相亲?”

严威宁点头:“我想过这点,觉着不可能。”

“所以只能是我叫她分手?”叶烦哭笑不得,“真不是。你开车方便,中午去学校找她,在车上好好聊聊。她不乐意,你就说我说的,难得碰到一个顺眼的,值得她敞开心扉。”

严魏宁:“有用吗?”

叶烦好气又好笑:“一边笃定她听我的话跟你分手,一边又不确定我的话有用?你可真矛盾。你跟卉卉约会时也这么矛盾吗?要是这样的话,卉卉说的不合适,可能因为你不够坦白,她需要猜你的心思猜烦了。”

“我家和我个人情况她知道。”

叶烦:“有没有可能这些情况不是你说的,而是你爷爷的邻居告诉卉卉奶奶的?小严啊,嘴长在你身上需要你说。帮人说的真情实意,在本人看来也是帮人说好话。”

“有必要重复吗?”

叶烦道:“我不信你俩每次约会聊的都是有用的东西。不说废话那是谈工作,不是谈恋爱。再说了,有时候很多矛盾都是因为我以为你懂,你以为我懂,俩人都跟没长嘴似的造成的。”

“你和耿叔叔以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

叶烦摇头:“我俩没有。”

严威宁不禁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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