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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烦虽然不怎么管研发部,但她看结果。要因为总监任人唯亲,导致员工气得不干活,叶烦连总监一起开。

十年前叶烦不舍得开人,现在可太敢了。

楚光明:“在你公司不重要,出去也不会被重用吧?”

“会的。楼上全是各省市高考状元。别的私企哪有这么多人才?他们在我这里普通,出去就是人中龙凤!”叶烦道,“不过别想跟在这里一样舒心。这边他一个眼神,同事就知道他想什么。跟智商不如他们的人一起共事会很累。”

楚光明笑道:“工资高累点无妨。”

“你还有别的事吗?”叶烦问。

楚光明:“如果他们几个突然跳槽,再带走几人,我人手不足,您可得抽几个人帮我过渡一段时间?”

“没问题。”叶烦道:“不过我觉着你想多了。那几位年龄不小,不敢瞎折腾。”

楚光明道:“就怕别人认为国外回来的懂得多,重金挖人啊。”

叶烦还是认为他杞人忧天,有钱挖人的私企老板不至于那么眼皮子浅。

然而谁也没想到,还没到金秋十月,那几位就被羊城的互联网公司高价挖走。

九月初这几人递上辞职信,他们认为需要干到月底,十一假期过后正好去新公司报到。

楚光明仗着一时无人可以找叶烦,干脆同意他们立刻离职。几人拿到上月工资和奖金,以及这个月几天奖金都懵了。又忍不住怀疑楚光明是不是早就想开了他们。可是也不对,楚光明平时挺喜欢找他们问东问西。

来公司几个月跟楚光明吃了七八次饭,次次都是楚光明买单,难道因为这点,楚光明认为他们是白眼狼,一气之下同意他们离职。

这么没有容人之量小家子气,楚光明难成大器。

几人顿时没了心理负担,欢欢喜喜南下。

他们走后,楚光明就回母校找明年毕业的师弟们打篮球。跟师弟们打几次篮球,楚光明就去京大踢足球。

阳历年前后,光明软件迎来一批实习生,七成国内大学生,三成海龟。能让海龟抛下国外优渥待遇的可不止高薪,还有他们在国外经常能听同学老乡聊起叶烦和楚光明的公司。前者业界龙头,后者互联网新星,无论去哪个公司都能大展拳脚。

这次算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次大批海龟回流。

市里和上面听说了此事,特意找楚光明谈话,暗示他留住这些海龟,尽量通过海龟多吸纳尖端人才。

楚光明趁机向市里要扶持。市里在叶烦公司不远处修了几栋人才公寓,拨给楚光明一栋。

没过多久楚光明公司打造一个论坛,又经常有小公司找楚光明的公司提供技术支持,零零散散接了不少活,半年下来海龟的工资加奖金有十几万。在国外赚美金花美金,半年难剩一万。房价虽然不高,可年年交税,反而不如国内买房合算。海龟这么一算,忍不住跟海外同学显摆,因此真有一批应届生回国。

本世纪最后一个年会,叶烦准备了十份大奖,一份是一沓百元大钞,一沓是五万。

对总监而言这笔钱不多,可新人省吃俭用一年也剩不了五万。这一年首都房价平均不到三千。最好的地段一万出头。像叶烦公司远离市区,附近房价两千出头,五万足够付首付。

耿森森把这笔钱拿出来,进公司未满三年的员工不约而同合掌祈祷,口中念念有词,乍一看跟邪教开会似的。

公关策划部柳静怡看看手里的相机又看看她的同事们,她还怎么拍啊。

她同事小声说:“上台领奖的时候再拍。”

柳静怡恍然大悟。

新人抽到大奖,嘴巴咧到后脑勺,柳静怡记录下来这一刻。

叶烦不止准备了钱,还准备二十辆电瓶车。恰好市区禁摩,虽然叶烦公司附近还没禁止,但有了电瓶车员工可以进市区,大大方便了家在首都的员工。

虽然有一部分车被用不着电瓶车和外地员工抽走,可他们折价卖,卖的人高兴,买的人也高兴。

楚光明公司人少,跟叶烦公司的人一起开年会。他也准备了礼物。抽大奖的时候他公司的人也参加了——楚光明提前同叶烦聊过,如果他公司的人抽到五万大奖,他掏腰包补给叶烦。

可惜公司人少,中奖率不高,没人抽中。倒是有人抽中了两辆电瓶车。楚光明准备的礼物被叶烦的人抽中,礼物本身不便宜,不需要他再补钱,结果皆大欢喜。

春节期间朋友同学聚会,跳槽出去的人听说了这些事很是羡慕,嘴上说叶总最擅长收买人心。

用嘴巴收买人心是虚伪,真金白银收买人心,员工恨不得叶烦天天收买人心,所以面对这种论调,叶烦的员工就俩字——嫉妒!

很多业内公司老板听说了此事也决定朝叶烦看齐。可惜看齐也没用,他们不如叶烦痛快。年会上叶烦聊几句今年业绩,谈几句明年发展,就叫会计发奖金,紧接着就是抽奖。

其他公司老板恨不得把自己当员工的爹,欢欢喜喜的年会搞成严肃的座谈会。

从叶烦公司跳槽的人不习惯,抽中一等奖也烦。

那些公司老板没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反而认为不如叶烦擅长收买人心。可惜叶烦家大业大,羡慕嫉妒她也不敢给她添堵。

春去秋来又一年,耿致晔六十岁了。耿致晔休假特意挑他生日那段时间。叶烦没让他失望,给他准备一块表,又准备一个大蛋糕,把亲朋好友小辈叫过来给他过生日。

热闹结束,耿致晔和叶烦回卧室休息,耿致晔道:“再过一年我就退休了。”

“上面通知你了?”

耿致晔:“不用通知。明年年底大选换届。用老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明年大哥也该退休了。我退休前把犇犇调回来吧?在外十几年差不多了。”

“回来能升团级吧?”

耿致晔道:“他正规军校出身,最少副团级。”

“小明他弟呢?”

耿致晔:“上面嫌任人唯亲,可像他俩上过军校,又在苦寒之地锻炼多年,首都这边的态度是越多越好!”

“那就一块调回来吧。别放一个部队,越往上职位越少,他俩不得不竞争,多年友谊因此闹掰挺不值得。”

耿致晔笑道:“这点你放心。我敢他俩塞给一个部队,其他师部师长敢跟我拍桌子!”

“那就好!”叶烦躺下,叹气:“太闹了。”

耿致晔坐起来帮她揉揉额角:“我说了,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行,你非要通知张小明、常光荣他们。幸好那些小辈没来,否则家里都坐不下。”

“给咱家送米送大闸蟹那些人?想来也抽不开身。有人在甬城搞服装厂,有人在羊城搞手机,还有人在杭城。”叶烦道。

耿致晔:“又瞧得上批发生意了?”

叶烦:“在杭城的不止干批发,还跟人弄个影视公司拍古装剧,当制片人。前些天给我打电话说因为倒腾批发生意,认识一家做戏服的工厂,他拿到的戏服都是出厂价,省了不少钱,质量不错,回头还能租给别人。他说没想到还有这种巧事。”

“听这语气像赚到钱了。”

叶烦道:“我看过他做的剧,质量还行,算热播,能小赚一笔。”

耿致晔道:“对他们的父母而言走正道赚一块都不嫌少。年底能用赚的钱给长辈们淘一副双面绣,或者买几两茶叶,他们父母能炫耀一整年。”

“大宝和二宝那么懂事听话,也没见你跟人炫耀啊?”

耿致晔不禁急眼:“那俩貔貅!连今天大家送我的礼物都惦记,要不是我的生日,非削他们!”

“说得好像他俩啥也没准备一样。”

耿致晔:“准备了。可这跟惦记我的礼物不冲突。”

“别吵吵了。否则于姨又得怀疑你为老不尊。”叶烦拉着他躺下。

耿致晔哼一声,低声说:“我有她老?”忽然想起什么,“不是,她怎么知道尊不尊的?你说的?”

“你看我有病吗?”

耿致晔难以置信:“这么大岁数还趴墙角啊?”

“你后娘听力不错。可能本身有点天赋,你没发现人家嗓子也挺好?”叶烦道,“人老觉少睡眠浅,听到一点动静忍不住出来看看,不小心听见的。”

耿致晔:“当年就该给她找个老伴儿。”

叶烦失笑:“现在找也不晚。”

“算了,我怕被大哥骂。”耿致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想给她养老送终,故意把她推给别人。”

叶烦:“就她的身体,指不定我们和她谁先谁后呢。”

“瞎说什么。”耿致晔瞪一眼她,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