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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宝收拾了一晌的箱笼,那熏鸡味道十分霸道,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教他身上都染了些麻香味道。

他正在用澡豆搓手,闻见有信,连忙擦了擦手,弄干手掌,这才将信接过。

拆开了信封,他就瞧见折着的信纸背上落着几个熟悉的字:吾爱亲启。

萧元宝见着这四个字,捏着厚厚一沓,少不得四五张的信,心中没来由的一甜。

他没即刻看信,反是与文哥儿道:“你去教灶上与我做一碗虾仁饺子,我夜里就吃这个。”

“嗳。”

文哥儿领了话去。

萧元宝这才拿着信进了主屋去,启开了信纸。

小宝,见信如唔。

考选顺遂,一切井然。

吃用皆好,只金陵夜雨,雷鸣交加,雨声喧嚣,难以入眠。

忍不得想雨夜时与你同在一处时的光景……

信上写了祁北南在金陵的监考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又在信上问萧元宝在京城里好不好,有没有想他云云。

因通信不便,祁北南的信写得长,萧元宝逐字逐句的读了两页后,见他又说金陵繁荣热闹,有许多的好东西,便是京城里也不一定有。

他考罢闲暇时,在金陵闲逛,与他捡买了几样觉得不错的礼品给他捎回来,希望他能够喜欢。

萧元宝见此,还没见着礼就已很是高兴了。

读完了信,他赶忙将那包袱取来,想瞧瞧是甚。

包袱打开,先见了一只长长的木匣子,里头躺了一支精雕的木簪,很简洁灵巧,最奇妙的是木上还能嗅着一股雅致的香气。

另外,还有一只手掌心大小的方匣子,启开来,内里竟是一颗圆润光泽粉红的珍珠。

萧元宝轻轻用两指捏出,只觉稀罕。

珍珠他还只见过白的,粉的还是头次见,这样的珠子不知价值几何。

“在外头还这般乱花钱。”

萧元宝嘴上说了一句,心里却别样欢喜,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放回了匣子。

正当他以为就这些东西时,包袱下头还有叠起来的一匹料子。

他瞅了一眼,也不觉多特别,京里头很是常见的皮料,怎还塞在包袱里老远的送回来。

萧元宝诧异的给取出来,一捏,发觉内里好似还夹着甚么。

他掀开料子一瞧,果不其然,还有一个布艺的扁窄盒子藏在其间。

“又是甚么,竟还藏的……”

萧元宝话还没说话,盒子里头安然置着的一块儿赤红布料便跃入了眼帘。

只见那红布料也就一个腰身那般宽窄,比那做饭时系在腰间的围裙还要短小,挂脖一根细细的带子,两侧余着方便系在腰间的红带。

为中上,还精绣着戏水的鸳鸯。

萧元宝将布绸拿起,他一只手就能将其全然揉握在手心。

料子柔软至极,触手间好似摸在丝滑清凉的春水之中一般。

那盒底上还有一张纸,萧元宝捡来一瞧:

“你肤质白皙,腰身韧细,这料子柔和,穿着定然好看。待我回来,好好看看。”

萧元宝一张脸霎时通红。

这一点点的小布料挂在身上,能遮住个甚。

前头也就到那大腿根儿处,后头只还两根带子给系着,这与赤条条的给人看有多少差别。

料子在手上,他都觉得发烫。

萧元宝赶忙放回了盒子里头,热着一张脸将其合上。

他心里头骂,这人怎么能这么不正经。

在外头办着公差,如何也能去选买了这样的东西给递回来。

面皮可真是厚,他在屋里头收着这料子都觉得臊得慌,也不知人怎好意思去买下的。

还想着教他穿与他看,等他回来,非给摔在他脸上不可。

“坏透了,这样的人谁爱想谁想去。”

萧元宝捂着一张红脸,一头钻进了被窝里去。

嘴上虽是厉害的骂着,教祁北南这样挑逗,心里也还是有些念头。

成亲以后两人就腻在一处,行事又频繁,如今人去了快一个月了,一个人的日子也就过了一个月。

就好比是大鱼大肉的日日吃着,吃多了有些嫌,一时清粥小菜,觉着还怪是好味道。

这这般时日一长,又嫌清水小菜寡淡了,还是馋一口荤腥。

以至于夜里萧元宝梦了许多,教他早间起时,觉得又热又汗。

过了几日,罗听风去了官署任职,宅子那头也打点好了,白巧桂才得空过来寻萧元宝说话。

“他这般虽说是调到了京城里来,可去的却是个清水衙门,没甚么前程的位置。”

白巧桂与萧元宝苦恼道:“教吏部派到国子监里头做典籍去了。终日里头就管着些藏书,闲得不能再闲的职,竟是不如在地方上,到底还能施展些拳脚。”

“不过所幸是他就爱读书看书,你也晓得的,那人以前在县学里头读书是个甚么模样。这差事儿虽然没甚么远大前程,好在是所做的是自己欢喜的事儿。”

萧元宝今朝才晓得罗听风的去处,不免也是有些惋惜。

京城里头门路当道,他们这般小地方过来又没根基的人,确实也是难。

“待着多做几年,资历老了,总能有往上提的机会。”

萧元宝宽慰桂姐儿道:“勿要灰心,罗大人这才进官场多久的光景呀,往后时日还长的很。”

“我如何不晓得这些道理。”

白巧桂笑道:“也只有同你才如此言语两句,其实他官运亨通固然是好,即便前程暗淡,我也不怨的。两个人能好好过日子,比甚么都强。”

“你说的不差。”

萧元宝道:“谁晓得往后是甚么模样。”

白巧桂道:“先前见你信头说,想要经营生意,我瞧了很赞同。”

“如今成了婚,有了家,就得把家给养起来。他们的俸禄,你也是晓得的,要想把一家子过着走,可不见的容易。”

“他手头上也就早先科考中榜时的那些田地铺子的产业,一应赁了出去,所得的赁钱把家里头的开销供应着走。先前在蓝田倒是还宽裕,来了京里,也是过得紧。”

白巧桂来了这京里才住下几日的光景,就晓得了萧元宝先前来时与她信里说京都用银子了不得不是虚夸。

“这样子下去不是个法子,而今才成婚算不得久,还没有孩子,待着再过些时间有了孩子花销更是海量一样出去。”

白巧桂道:“我想着,趁着时下闲暇,也当收拾着开间医馆。”

只是医馆想开却不易,她在京里头没有任何资历,也没人脉,便是有手艺,那也不容易出头。

就好似是以前萧元宝才搬进县里时的境地一般。

再者,要开医馆,起始也要投许多的银子进去。

处处都教人发愁。

萧元宝再明白不过白巧桂的苦处,若是家里头没有祁北南的高瞻远瞩,早早的置下磷州那十几间铺面儿,他们家里的日子只会比白巧桂跟罗听风更难。

他们夫妻俩好歹是有家里头帮扶一二,作为支撑,只是碍于成了家,不再好与家里头要银子用。

不论如何,能自个儿想着经营,把日子过起来,那是极好的事情。

萧元宝道:“你要在京里开一间医馆,属实是难。采购药材,这是一门学问,自就不提了;再来你是官眷,总不能日日在医馆坐堂与人看诊,到底也还是要请人坐堂;选一间合适的铺子,这些反倒是都还好说了。”

白巧桂道:“我便是想着这些,觉出事难。”

萧元宝细细思索了一番,道:“要不然,你便与我一道研制食疗方子,与以前一般。届时我们一同开食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