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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琏拿过衣架上挂着的外袍,头?也没回:“孤出去透口气,你先睡罢。”

明?婳:“……”

这么晚了?,他出去透什么气?

不过还没等她问,男人挺拔的身影便消失在寝屋里。

帷帐落下时,明?婳独自躺在床上,心下还在纳闷,难道他生气了??

可他方?才?那?语气,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又抱着被子想了?好一阵,明?婳用力晃了?晃脑袋,便是真?的生气了?又怎样,难道只许他气她,不许她气他么?

再说?了?,若他当真?因着敦伦这等事与她置气,那?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账了?。

二月初的春风还带着料峭寒意。

今夜无月也无星,漆黑低垂的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绒布笼罩着这座静谧的小城,院墙角落,一簇簇鹅黄色的迎春花儿在风中娇怯怯地颤。

裴琏于庭院中,沉默踱步,一圈又一圈。

良久,他才?挟着一身清寒,重新步入内室,还以为明?婳已经睡着了?。

未曾想躺上床,习惯性将身侧之人揽入怀中时,却并不顺利。

察觉到?拽着被子的阻力,裴琏微顿:“还没睡?”

那?娇柔的身躯仍背对着,不作声。

裴琏拧眉,他被她撩得不上不下,大半夜出去吃冷风,怎的她倒闹起了?脾气。

沉吟片刻,还是朝她靠过去:“怎么了??”

明?婳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回来睡了??”

裴琏:“何出此言?”

明?婳:“那?你方?才?怎么一放下我,就出门透气了?。这大半夜的你透什么气,还一去就去这么久。”

她想到?从前在北庭的一个交好的玩伴叫素娘,有一回她去素娘家做客,在后花园里遇上一位花枝招展的美人,穿金戴银又着大红衣裳,那?周身富贵,明?婳还以为是素娘家的亲戚长辈。

她问素娘:“我们可要?去与她见礼?”

素娘瞥了?眼?,当即脸就黑了?:“凭她也配?一个以色侍人的狐媚子,若非我父亲宠爱她,我定要?派人将她赶了?去。”

明?婳这才?知道,那?女子并非什么亲戚,而是她父亲新纳的小妾。

每回素娘爹娘一吵架,她父亲就去妾侍房里睡,再不来她母亲房里。

想到?裴琏方?才?撂下她的冷淡,明?婳忍不住去想,若是裴琏也有妾侍的话?,怕是这会儿已经钻进妾室的被窝——

好在他没有,所以出门转了?圈,还是回了?她的被窝。

裴琏并不知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这小妻子脑中就补出了?一堆戏。

但他听出来,她不高兴他的突然离去。

默了?两息,他忽然叩住她的手腕,往腰腹下带去。

明?婳乍一下还懵着,待手背触及那?物,霎时面?红耳赤,急急抽手:“你做什么?”

“不是问孤为何出门透气。”

裴琏松开她的手:“现下可明?白?”

明?婳愣了?两息,才?后知后觉回过神,一时间耳根子都发烫,但还有些不解:“那?个……那?个须得出门吹冷风才?能消么。”

她不是没碰过那?个,只每回接触时都是烧火棍般,和方?才?的触感截然不同。

“气血下涌,总得寻个法子平静。”

裴琏嗓音淡漠,不带任何情?绪,好似这不过是件再寻常的事。

但对明?婳而言却是一个全新的认知,原来那?个不是一直硬着的,还会变大变小。

她很好奇,回过身刚想再问,裴琏却已预判到?她那?些不该有的好奇心,抬手蒙住了?她的脸:“行了?,别再招惹孤。”

不然她就等着自食苦果?。

明?婳撇撇唇,只好压下那?份好奇,心里却想着下次做夫妻事时,她再趁机观察。

总不能他对她的身子了?如指掌,她却一知半解,糊里糊涂。

“你方?才?所提母女之事,孤明?日?会交给王玮处理,你不必为此烦心。”

男人清冷的语气拉回明?婳的思绪,她忙道:“不行,不能交给衙门,我答应了?秀娘要?替她保密,绝不能将桃花受辱之事传扬开来。”

裴琏眉心微动,垂眼?看她:“既是保密,怎的还与孤说??”

明?婳一噎,霎时有些难为情?:“我不是那?等爱嚼舌根之人,只是你又不是外人,且我相信你不会拿这些事往外乱说?的……”

见她慌慌张张解释着,裴琏也不再逗她:“是,夫妻一体,你的确不必瞒着孤。”

明?婳闻言,嘴里忍不住咕哝:“你总说?夫妻一体,但你很多事却不与我说?。”

裴琏深邃眼?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晦色。

默了?片刻,他捞过她的腰,将人带入怀里:“那?些都是公务,涉及国政机要?。”

明?婳:“可除了?公务,其他很多事你也不与我说?啊,就譬如你这一路都去了?哪些城池,见到?了?什么风景,尝到?了?什么不一样的美食,这些总不是政事机要?吧。”

裴琏眉心轻折。

这些琐碎之事,有何好说??

既白费口舌,又浪费辰光。

只话?到?嘴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场景。

薄唇微抿了?抿,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问:“元夕那?夜,你可出门看了?灯?”

明?婳稍怔,点点头?:“当然看了?,哪有元夕不看灯的。”

裴琏也猜到?她这贪玩的性子,不可能不出门凑热闹。

想到?那?日?在霸州酒楼上,看到?的那?对猜灯谜的少男少女,他拥着妻子的长臂收紧,语气也放缓:“那?可有猜灯谜,买花灯?”

“灯谜倒没猜,那?些灯谜摊子上作奖励的花灯都不好看,不过一圈灯市逛下来,倒是买了?盏月兔灯。”

明?婳说?着,忽然记起:“对了?,我那?日?还在街上遇到?了?王主事,他好惨呐,大过节的连口热饭也吃不上,一个人在路边吃馄饨……”

她絮絮说?着那?夜的场景,全然没察觉到?昏暗帐中,男人逐渐压低的眉眼?。

上元灯节那?日?,他的妻子却给旁的男人送了?盏花灯?

他那?日?过的是生辰,又不是奠日?,当他死了?不成?

“子玉哥哥,你松开些,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

明?婳也察觉到?他缓缓收紧的手劲儿,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她骨头?都被勒得疼了?。

好在那?力气很快松开,而后头?顶传来男人沉缓的嗓音:“秀娘母女之事孤会妥善处理,你不必费心。”

他处事向?来稳妥,既说?了?这话?,明?婳也不再多虑。

乌发披散的小脑袋轻靠在他的胸膛,她道:“那?我替秀娘母女多谢殿下。”

“不必,你养好心情?便是。”

男人修长的大掌轻车熟路地撩起亵衣下摆,捏了?捏她腰间软肉,阖眸懒声道:“只下回再用这些借口,孤定不会再这般轻易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