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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攥着他的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他替她擦了泪,说:“别等门口,风大,在屋里等我。”

可如今他回来了,她哪里还忍得住在屋里坐?

“我就在门廊下站着,有遮阴的地方,不晒。”张嫣拍了拍平儿的手,语气软却坚定,“让小厨房先炖上夫君爱吃的菜,我去门口等他。”

说着便要往外走,刚走到穿堂,就见管家福伯提着件竹编的凉帽匆匆过来。福伯在徐府待了三十多年,是看着徐天爵长大的,脸上向来是稳重的,此刻眼角却也带着笑意,见了张嫣,连忙躬身:“夫人可是听说大人回来了?”

“福伯也知道了?”张嫣停下脚步。

“刚听门房报的,正要来告诉夫人。”福伯应着,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穿着单薄的素裙,又看了看外头的日头,连忙道,“夫人这是要去门口等?可使不得啊!您如今怀着身孕,门口虽有廊檐,可午后的风也是燥的,万一受了暑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人要是知道了,准要怪我们没照顾好您。”

“我就站一会儿,不碍事的。”张嫣笑着说,“福伯,我知道你们疼我,可天爵回来了,我在屋里坐不住。”

福伯叹了口气,知道这位夫人看着温和,性子却有股韧劲,劝是劝不住的。他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正烈,门口的门廊虽能挡太阳,可石板地被晒得发烫,怕也坐不住。“罢了罢了,夫人要等,便等。”

他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小厮道,“快去把东厢房那把紫檀木的大躺椅抬到门廊下,再搬个小几,把夫人常用的那个冰鉴也抬过去,里头冰镇上酸梅汤和西瓜。对了,再拿床薄些的竹席子铺在躺椅上,别让夫人凉着,还有多调拨些冰块过来。”

小厮应声去了,平儿也连忙道:“夫人,奴婢去给您拿件薄披风,廊下有风,别吹着肚子。”

张嫣没再拦着,任由他们忙前忙后,自己站在穿堂的阴影里,望着府门的方向。秋风吹过,带来街外隐约的车马声,她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又软又胀。

她想起徐天爵走前的晚上,两人坐在院里看月亮,他说辽东的月亮比京城的冷,可一想到她在府里等,就觉得心里暖。如今他回来了,那些冷月亮下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没一会儿,福伯就来回话,说都布置妥当了。张嫣跟着他往外走,穿过垂花门,就见府门前的门廊下果然摆好了躺椅,竹席子铺得平平整整,旁边的小几上放着她的茶盏,冰鉴的盖子掀开着,里头透出丝丝凉意。几个仆妇还在往廊下摆盆栽,搬来几盆开得正盛的茉莉,香气清幽幽的,驱散了些暑气。

“夫人坐。”平儿扶着张嫣在躺椅上坐下,又给她披上件月白色的薄披风,“您要是累了,就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