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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恒龄被老者护在身后,远远看着姚静深,有恃无恐道:“姚先生这么激动,莫不是那位瑶山君已然?命悬一线?”

姚静深心中微动,面上刻意将神色沉了下来,见?此,长孙恒龄越发?肯定了自己猜测,面上不由露出兴奋笑意。

便是从他?神情中,姚静深肯定,姬瑶陷入昏睡之事与长孙静的确有关,但所用?手段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结果,所以长孙恒龄才会出现在这里。

长孙恒龄笑得很是畅快:“她前日尚还耀武扬威,对我父亲不敬,怎么如今便连面也不敢露了?”

“不如这般,姚先生你现在在我面前叩首请罪,或许我会考虑向父亲求情,设法救她一命!”他?看着姚静深,话中显出不加掩饰的恶意。

长孙氏老祖浮在空中,神识感?知飞快向机关宫城内蔓延,他?的目标当然?就是姬瑶。

天地间落下的雪有一瞬停滞,忽有尖锐爆鸣声响起,就在这一刻,长孙氏老祖的神识感?知被人?强行打断,谢寒衣的身形骤然?出现在宫门前,眉目间再不见?分毫笑意。

在他?身后,机括之声响起,城头忽然?探出数十炮筒,在短暂静息后喷出灼烈火焰。这是攻城所用?机关,每一击都堪比五境化神修士出手,所消耗的灵玉自然?也是巨大。

好在如今的钦天学?宫中,并不缺灵玉。

谢寒衣身周浮现出墨色文字,不过呼吸之间,每一枚墨字都蕴含着纯粹而强大的力量,飞速向前撞去。

在他?身后,姚静深平息了体内涌动气血,挥袖在虚空写就符文,赤金符文瞬息成形,化作牢笼要将长孙氏老祖困在原地。

只是相?差一个?大境界,这道符文不过能困住长孙氏老祖瞬息,但只是一瞬,也已足够。

墨字与炮筒火焰已经呼啸而至,长孙氏老者无处可避,只能正面相?抗,即便他?是洞虚境大能,猝不及防间也应对得有些狼狈。

他?并未受伤,不过见?姚静深和谢寒衣两个?天命境也敢向他?出手,只觉脸面受损,挥袖放出自身领域,已是打算将学?宫中人?尽数抹杀。

既已为敌,自是早早杀了才令人?放心,纵她如何天才,也不过天命境,如何还能杀不了了。

便在他?心中浮起这般念头时,有道声音自远处传来:“久未见?长孙兄,如何一出关竟在此出手欺小辈?”

随着女子?苍老嗓音响起,长孙氏老祖领域破碎,尽数化为乌有。

只见?满头白发?的妙龄女子?缓步而来,身上威压分明已是无相?境。

长孙氏老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当然?识得眼前女子?是谁——玉京城唯一的无相?境修士,玄商周太后。

按照辈分算,她已经是宿昀曾祖父的祖母了。

在周太后出现之时,长孙氏老祖便清楚自己今日不可能再踏入钦天学?宫。

他?只能自半空落下,阴沉着脸向女子?躬身:“臣,见?过太后。”

姚静深与谢寒衣也猜出了女子?身份,抬手向她见?礼。

周太后含笑向两人?颔首,抬步行至长孙氏老祖面前,在他?肩头拍了拍:“你既虚长这些年岁,很该有些做长辈的气度才是。”

长孙氏老祖闻言面色发?青,却只能低头答道:“谢太后教?诲。”

长孙恒龄有些不甘心,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么?

“老祖……”

长孙氏老祖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长孙恒龄不敢向他?再多说?什么,只能愤愤道:“左右她也没几日好活了!”

话音落下,谢寒衣身形闪动,直向长孙恒龄而来。长孙氏老祖想拦,却被周太后所阻。

下一刻,谢寒衣已经扼住长孙恒龄的脖颈,将他?自马上掀翻,半张脸都砸进地面积雪中。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面对谢寒衣几乎不见?温度的目光,长孙恒龄打了个?寒颤,眼中现出浓重惧意。

脖颈上的手收紧,长孙恒龄眼中恐惧更甚,长孙氏老祖爆喝一声:“谢寒衣,你敢!”

他?为什么不敢?

他?们?想杀阿瑶,他?为何不能杀他?们?!有道声音在谢寒衣脑中叫嚣着,他?看向长孙氏老祖,眸中有墨色涌动。

长孙氏老祖分明境界在他?之上,在他?看来时,心中却油然?生出几分莫名恐惧,就好像他?真的能杀了他?。

“小谢!”姚静深望向谢寒衣,目中难掩忧色,他?现在情形实在有些不对。

谢寒衣眉心纹印一闪而逝,他?逼自己冷静下来,收回?目光再看向长孙恒龄,逐渐收紧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一张脸涨得通红的长孙恒龄得了喘息机会,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他?必须冷静下来,即便杀了长孙氏这些人?,也无法令阿瑶情形好转。这位周太后也不会坐视此事发?生,长孙氏在玄商中牵扯太多。

他?不能,也不该为泄愤杀人?。

“把你方才的话,收回?去。”谢寒衣哑声对长孙恒龄道。

脖颈上压力终于一松,面临生死?威胁,长孙恒龄在冬日冒出一身冷汗,他?咳嗽两声,颤声道:“是我错了……是我说?错了话……”

谢寒衣站起了身,直到长孙氏众人?离去,他?仍站在原地,任雪落满了肩头。

……

“等这朵花开了,便足以知她身份。”

“倘若她是主上所寻之人?,卑下当如何?”

“你什么也不必做,因为,你什么也做不了。”一声轻笑响起,“倘若她真是她,这天下十四州,尚没有人?能杀得了她。”

“所以,别做蠢事。”

毕竟,即便是破碎的仙人?境,仍旧是仙,又岂是还未蜕凡的人?族能够轻易抹杀。

“不过,若真是她,那花开了,她便也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