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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说一身红衣的楚酒。

楚酒默了默。

楚酒:这游戏应该是我攻略你,不是你攻略我。

楚酒建议:“你不去看看你的样子吗?”

床边的梳妆台上就有镜子。

男人留恋地又看了楚酒一眼,才站起身,往梳妆台那边飘。

这回有眼睛了,飘得很顺畅,什么都东西都没绊到。

他停在梳妆台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过很快又回来了,坐回楚酒旁边。

他用手指在黄纸上写:“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的眼睛回来了。”

因为能看见,字写得不那么潦草,比刚刚更漂亮了。

楚酒心想,你不止眼睛回来了,如果按这个规律,随着眷恋值一点点升高,估计你其他消失的五官也全都会回来的。

外面忽然传来清晰的梆子响。

“邦——邦——邦——邦——邦——”

一共五声。

男人飞快地用手指在黄纸上写:“天快亮了。”

他写:“喜宴要连办三天,第三天立冬的晚上,我们就真的拜堂成亲。”

楚酒好奇:“那成亲之后呢?”

男人写:“成亲之后,你选一个舒服的死法,死后,我们两个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他凝视着楚酒琢磨了一会儿,继续写:“我在想,你会喜欢死得好看一点吧?吊死,闷死,毒死,死后都会很丑,你想怎么死?听说灌了水银,死后会栩栩如生,你想不想灌个水银?”

楚酒:“……”

他用那双幽怨的眼睛观察了她一会儿,“你……是不是不愿意?”

楚酒怕乱说话会掉眷恋值,应付他:“让我再想想。”

他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写:“你慢慢想。今晚三声梆子响之后,我再来这里找你。”

他是鬼,大概不能在白天活动。

遥遥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鸡叫,是镇子里的大公鸡在打鸣,一只带头,转眼鸡叫声就此起彼伏。

白衣男子匆匆忙忙地站起来,刚要拿起桌上的黄纸,手又顿住了,他在纸上写:“这张纸你也想收藏么?”

他完全误会了楚酒刚才收起那张黄纸的意思。

楚酒摇头,“等它写满了吧。”

男人的眼睛向下弯了弯,虽然没有嘴,楚酒也知道他微笑了一下。

他小心地收起那张写得半满的黄纸,急匆匆往门口走。

楚酒叫住他,问:“哎……我白天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吗?”

还有个找他的名字的任务需要做,肯定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关一白天。

男子点了点头,对着门外的方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随意”。

他打开门,外面清冷的空气涌进来,在开门的瞬间,他的身影消失在微明的曙光里。

红成一片的喜房里,油灯的火苗被冷风吹得摇摇晃晃,楚酒也站起来,往门外张望。

天蒙蒙亮了,院子里的游廊上,远远地站着两个秦宅仆役打扮的人,正在忙着把脸上贴着的黄纸揭下来。

看来这黄纸是晚上祭祖时用来挡鬼的,意义好比给脸皮穿上了一层盔甲,现在是白天,没有鬼,盔甲就用不着了。

他俩一眼看见楚酒从喜房里探出头,一起吓了一跳。

脸上的表情像活见了鬼。

楚酒低头看看自己,把身上套着的那件大红喜服剥下来,随手搭在门边的架子上,迈过门槛往外走。

那两个仆役连忙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起拦在楚酒面前。

“姑娘……您……呃……不能走。”

楚酒问他们:“为什么不能走?谁规定的我不能走?”

两个仆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问另一个:“应该是……不能走的,对吧?”

他俩好像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其中一个躬着身说:“您等等,我去问问。”

楚酒在门口站了半天,那仆役终于小跑着回来了。

“家主大人说了,只要今天晚上您还回这里,去哪您请随意。”

楚酒:这才对嘛。

白衣男子能由着她的心意点菜,也一样能让她行动自由。